第19章 北边祠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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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再下一个。

邪祟们兢兢业业模仿村民,要做主的全是乡里乡亲鸡毛蒜皮。

于是,遇见人情扯皮,方休扯得比它们还熟练。遇见财产纠纷,方休上来就一句“先向嵬山神发誓”。一队邪祟浩浩荡荡进祠堂,出来时只剩不到三分之一。

八个案子审完,方休把人头背回背上,下班一样离开椅子。

临走时,他特地又望了眼白双影。

他的邪祟平时面无表情,从不大笑大闹。但仔细观察下来,方休发现白双影的情绪很直接——

高兴就是高兴,高兴了就笑。不爽就是不爽,不爽就杀人。

这家伙脑袋明明不笨,却不擅长骗人。就连恶意都很纯粹,纯粹到有些可爱。

不管是人是鬼,方休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种类型了。

这种类型的家伙,要么就是年轻到没经历过现实毒打;要么就是一力降十会,懒得看别人脸色。

方休决心不让现实毒打他的鬼。

“白双影。”

“嗯?”

方休:“你是不是因为我那句‘邪祟性本恶’生气了?”

“嗯。”白双影扫了他一眼。

“对不起啊。我当时得尽快向大家解释,只能粗略概括。我知道有些邪祟未必想害人……”

“不,我想害人。”白双影语气森然,“我只是不喜欢人类肆意评判。”

方休:“……”

方休认真:“既然你也不是好东西,我们更适合当朋友了。”

白双影停住,一脸“你居然有自知之明”的惊讶:“你说‘也’……”

“是啊,我故意隐瞒了一些发现。”方休又开始朝邪祟耳朵吹热风,“有些还得验证。有些嘛,我有别的用处……你知道谈判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方休的注视下,白双影好奇地歪过脑袋。

“是筹码。”方休笑着说。

……

一行人没再发现新线索。四爷跟着葫芦指引,一路往回走。

来时八人,走时六人。

路上,众人听方休总结了两嘴。空祠堂大概率是邪祟用来场景再现的,一来更深入地模仿村民,二来找机会把他们坑死。

他们在祠堂犯错,福老儿可以光明正大抓人。反过来,他们在祠内行为合理,邪祟只能乖乖认栽……总之,收益越高风险越大,人鬼两边都是。

四爷看得门清,就这阴损劲儿,疤哥十有八.九死在方休手里。然而眼下他自身难保,这小子用处不小。他要是现在报复,那才是脑袋被驴踢了。

回去路上,他把疯子赶到队伍最前头。疯子照旧胡言乱语,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一趟花了小半夜。凌晨时分,一行人回到戏台。

戏台上歌声依旧,来来回回都是“笼中鸟”那一段。福老儿坐在原处看戏,戏台上却多了三把椅子。

贾旭黄毛排排坐,就在大夫尸体左边。

两人换了红衣,被大红花死死绑在太师椅上。他们胸口还有起伏,貌似只是失去了意识。

他们和大夫隔着一把太师椅。那椅子上堆了两个尸块,正是送给两人的疤哥散件。

“原来是这么个‘关押’法。”方休沉思。

成松云声音发颤:“要、要是大家都被绑上去——”

方休:“那我们可以重新合成一个疤哥,人还挺齐的。”就少一棵瘦猴。

成松云:“……”

她双手合十,又念了两句佛经。

另一边,四爷又开始玩葫芦。这次葫芦显示北方为吉位,但葫芦口出现了小幅摆动,没上次那样稳。

四爷黑心老板似的布置工作:“探完北边再回来休息,南边西边白天再说。”

方休没异议。虽说这里的白天阴雨连绵,好歹比夜晚阳气足。

他只有一个提议:“我们先去祠堂垫垫肚子吧。”

真祠堂还是老样子,神像也是老样子。

供桌上仍然摆满供品,大家一回生二回熟,当即吃吃喝喝。阴间玩意儿看多了,怪神像都显得眉清目秀。

梅岚捧着罐黄桃罐头,抬头看神像。

神像口部的油彩没人处理,还是血一般缓缓流淌。那张只有嘴巴的笑脸正对戏台,台上景象一览无余。

“吃点肉,这种东西不顶饱。”

方休走到她身边,递过去一个鸡腿,“你可以先把东西放下。嵬山村敬神,礼物暂存祠堂不算‘乱扔’。”

梅岚犹豫片刻,试着放下泥桃酥,果然没犯忌。

“谢谢。”她感激地接过鸡腿。

难得见方休做点人事,白双影站在方休背后,饶有兴致地旁观。

下一秒,方休看了眼四爷,压低声音:“之前你说嵬山砚销量一般,还记得为什么吗?”

白双影:“……”

原来是交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惊讶呢。

梅岚皱起眉,认真回忆:“我有印象。嵬山砚是那种很漂亮的黑色,下墨快发墨好,起初卖得不错。”

“后来总有客人反映,嵬山砚研墨的时候有怪味。有人退了货,有人舍不得手感,凑合着用,毕竟有些墨汁也很臭……”

方休:“除了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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