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一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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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忘了,沅沅的父母当初便是自由恋爱,为此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千难万难才终于结了婚。然而她的母亲却在生下她不久之后,便又爱上了一个画家,于是毅然决然抛夫弃女离婚去寻求真爱,但却也没长久,后来听说又和一位诗人在了一起。

白父死亡时,白母倒是回来了一次,然而她身边陪着个一派摇滚范儿的吉他手,帮着白沅沅处理完白父的葬礼后,给白沅沅留下一笔钱便走了。

白沅沅不吵不闹,安静地收了钱,半个字也没提要和母亲一起生活。对这个只知道追求所谓真爱的母亲,她从未抱过希望,毕竟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儿要如何追求真爱呢?

岑牧生硬地转了话题:“来尝尝这个,这个味道……”话没说完他差点嚼到自己舌头,呸呸呸,在沅沅面前提什么味道,自己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吗?

白沅沅却是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其实她早已不在意味觉的缺失了,人总要往前看的。

“你是担心他们会做出像耿明一样的事情吧?我倒觉得没必要担心,杀人这种事情风险太大,对他们来说,收益和风险不对等,以他们的本事,婚后将对方死死拿捏住是很容易的,没必要如此冒险。”

“但还是会有的,对吧?”

“岑队长,你大学时候的专业课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吗?配偶、亲人之间的犯罪率本来就很高。一旦发生命案,配偶往往会被视为第一嫌疑人。我倒觉得,他们这个小团体里的人,除非像耿明这样自身有很强能力的,其他人应该非常不希望自己的配偶死亡,毕竟他们要的是一个长期饭票,再找一个饭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被白沅沅数落了一通的岑牧却觉得心情豁然开朗,果然他家沅沅就是厉害,三言两语便将他心头萦绕了一下午的雾霾给驱散了。于是看白沅沅的眼睛里几乎闪出小星星,越发像一只巨型二哈。

“我知道你嫉恶如仇,看不得这样的黑暗,可是这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人力无法改变。你能做到,就是尽力查出每一起案件的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白沅沅捧着一杯水,语气很轻很淡,双眸微垂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但每个字都透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一年前的那件事真的将白沅沅打倒了吗?真的会让白沅沅选择逃避吗?这一刻,岑牧突然生出这样的疑问。

他认识白沅沅十年,十年里看着她像一株扎根破岩中的竹子,即使土壤贫瘠,即使北风卷地,依旧咬定青山不放松,茁壮地成长着,心志坚毅可见一斑。他所认识的白沅沅是永远不会向命运低头的,她的字典里没有“逃避”二字。

“那……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这句话在舌尖滚了几圈,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白沅沅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就在岑牧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抬起眼,一字一字道:“终将一战。”

在李涵的葬礼上,白沅沅和岑牧一起见到了李涵的父亲,老先生坐在轮椅上,明明还不到六十的年纪,一头头发却是全白了。

他们两人给李涵上了香,又向李父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客套话,李父也向他们表示了感谢。

“我看李先生虽然憔悴,但精气神还不错,希望能挺过去吧。”也许是李父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慈爱却早逝的父亲,离开时,白沅沅难得的感慨了一句。

岑牧却摇了摇头:“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在为女儿操办丧事罢了,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对生的渴望了。到底还是如了耿明那个禽兽的愿,李家毁在他手里了。”

果然,李涵的葬礼刚刚结束,李父便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倒了下去。岑牧听说后约了白沅沅一起去医院探望。

这起案子是他办的第一起案子,案件本身又实在叫人唏嘘,

老先生半倚在病床上,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窗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即将落叶归根的寂寥感。

“李先生,有人来看您了。”陪护的护士轻声唤他。

李父转过脸来,目光落在先进门的岑牧脸上,目光却有些迷茫,但很快他露出恍然的神情:“你是涵涵的朋友吧?涵涵还好吗?她怎么不来看我。”

岑牧一愣,与跟在他身后的白沅沅面面相觑。

护士走过来,压低声对他们解释道:“李先生受的刺激太大,昏迷后醒过来,脑子就不太清楚了。”

听护士这样说,两人点了点头,心中不约而同地浮起一股意料之中的感觉。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一大悲事,更别说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小公主,最后死在自己亲手挑选的“好女婿”手中,还死得那样惨。李父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他能强撑着一口气办完女儿的葬礼已经是常人所不能的了。

岑牧往前一步,李先生目光落在随他走进来的白沅沅脸上,突然一亮,激动地甚至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涵涵,你回来了,怎么也没跟爸爸说一声,爸爸好去接你。”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边岑牧和白沅沅二人真两脸懵逼,那边李父的目光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转了一圈,惊到:“涵涵,你……你交男朋友了?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爸爸说一声。”

看样子,糊涂了的李父不知为何将白沅沅当成自己的女儿李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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