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死”的老人(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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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李涵的案子,案发现场除了李涵的情绪线,耿明留下的情绪线也不少。李涵的强烈情绪是恐惧绝望,而耿明的强烈情绪是兴奋。

虽然听起来很变态,但杀人犯在杀人时,的确会情绪激动,尤其是第一次杀人的杀人犯,他们会留下比如紧张、害怕、崩溃或者兴奋的情绪。

可这个粗鲁的护工却没有留下哪怕一道情绪线,这说明她在杀人的时候情绪非常平静。换句话说,施暴也好,下毒也好,这些行为对她来说根本引不起她情绪的起伏。

如果这个护工不是有情感缺失症,不是个天生的变态,那她一定不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至于感情都麻木了。

白沅沅被自己的合理推断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明明是阳光正盛的中午,她却感到一阵蚀骨的阴冷。

抬手将床头柜上那个扣着的镜框反过来,照片上是一个慈眉善目,浑身上下都打理的格外体面的老太太。

白沅沅有些唏嘘,谁能想到,老太太体面了一辈子,到最后却落得个如此不体面的下场。她被她的家人花费高昂工资雇佣来的护工虐待致死,而她的家人却还对这个护工感恩戴德并送上大红包。

真是讽刺。

公司的助理到了,她敛了思路,开始埋头工作,却是拿出了对待案发现场时的认真劲,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令这个透着阴暗压抑的家重新焕发出生机。

西装男来查看验收成果时,简直被眼前这个仿佛在发光的家给震撼了。连声赞叹专业,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白沅沅对称赞并不感兴趣,交还了钥匙,拿了尾款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去世的老太太是火葬吗?”

“啊?嗯,是啊,怎么了。”西装男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阵青白,“那个,白……白小姐,难道老太太……”

“什么?”白沅沅没明白他的意思。

西装男压低声道:“您将老太太超度了吗?我需不需要让老板去墓地多烧点纸?”

白沅沅这才明白过来,略诧异:“您相信这些?”

西装男却是一脸认真道:“一切未知都值得敬畏,存在即合理。这屋子之前我一进来就觉得阴森森的,如今经白小姐这么一番超……扫除,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他吞了口口水,越想越觉得对,之前那股子阴冷的感觉和一直散不掉的味道好像都得到了解释。想到这位白小姐之前是专门处理案发现场的,再看她时,便觉得她身上多了股世外高人的气场。

白沅沅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略一思索便也想通了。虽然普通人不能像她那样直接感应到情绪线,但强烈情绪的残留多少还是会给他们造成一些不适,就像普通人有时候会在亲人遇险或离世时突然产生心电感应一样。

西装男见她不语,神情讳莫如深,更是默认了她是高人,殷切地送她出去,还和她要了张名片。白沅沅本就不善言辞,解释了一句,见他根本不听,便也算了,毕竟强烈感情残留这种东西确实也不太好解释。

开车离开时,还能看见西装男在后面欢天喜地挥手的样子,白沅沅有些无奈,莫名当了回神棍的感觉真是微妙。

叹了口气,她揉了揉眉心,被毒死的老太太已经被火葬了,那便是有心想查,也查不到任何东西了。

想来这位护工敢如此大胆也是考虑到这些吧,本就是久病在床的老人,突然死掉家人也不会起疑,尸体会很快被火化掉。可以说,帮她毁尸灭迹的正是被害人的亲属。

若不是她有这样特别的能力,意外发现了犯罪画面,凶手犯下的这些罪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等等,这位老太太死亡已经一个月了,凶手会不会已经选好了下一个目标?

岑牧到家时,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外卖的香气,连忙叫了白沅沅两声,却没有回应,心中便突然一惊,瞬间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在他出任务的那三年里,白沅沅一直常驻在他的梦中,久而久之,他用来分辨梦境和现实的唯一标准便是有没有白沅沅。任务最危险的一次,他被注射了致幻剂,对方手段很高,引导着他几乎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但是他突然看见了白沅沅,突然就明白了一切都是幻觉,于是强行拉回一丝清明,生生打住。

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难道之前与白沅沅相处的那些时光也是他的梦境,如今梦醒了?

“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发呆。”白沅沅戴着耳机拿着张纸从书房走出来便见他直愣愣地杵在门口。

岑牧听见声音,猛然抬起头,眼神竟有些凶狠,白沅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岑牧已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捞进自己怀里,紧紧搂住。

“在干什么,叫你也不回话。”他声音凶巴巴地却带了一丝哽咽,白沅沅诧异推开他,见他眼眶居然可疑的红了。

他在害怕,可是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呢?白沅沅不解,脱口道:“我这个被抛下的都没有害怕,你这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有什么好害怕的?

话一出口她便怔了一下,语气中的怨怼根本不加掩饰。她最会自欺欺人,这三年她也以为自己真的不在意,但这一刻却像是被拔出了定海神针,心中压抑的委屈翻江倒海。

“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岑牧原本不愿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却因她这一句全部破功。虽然红着眼,心中却是窃喜,原来沅沅也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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