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恭喜柳氏杀青领盒饭（2 / 2）

景伶生沉默着把柳氏生前的屋子收拾干净，林晚便也跟着他帮忙。

她正把柳氏从前的旧衣裳翻出来，想着该怎么处理的时候，景伶生轻声开口了：“就丢地上吧，反正也没用了，待会一把火烧个干净。”

咽下想教育景伶生不要乱烧东西的话，林晚应了一声便照做了。

只是刚刚那一句话打开了景伶生紧闭的唇，他敛目低诉自己对柳氏的复杂感情，不知是说给林晚听还是自言自语。

“我其实一直对她抱有愚蠢的期望。”刚说完这句话，景伶生就忍不住了似的自嘲了一声，林晚很快就反应过来景伶生口中的“她”是指柳氏。

“就算她打我骂我，我也总想着，是否真的是我拖累了她。如果是，那我一直细心照料她，她迟早会被我打动。我们可以像寻常母子一样，而非每每见面都如仇人般红眼。”

景伶生语速平缓，音调都听不出起伏来，倒像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林晚知道，就这段平铺直叙的话语，粗略匆匆地概括了景伶生有记忆起所有的失望与悲伤。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是温柔慈祥。

为什么柳氏永远不能正眼看他。

为什么要生下他来——

无数个为什么堆塑起景伶生漆黑茫然的眸，只是却没人能答得出他的问题。他痛苦地一敲额头，难受到极致时，忽而又嗤笑道：“无事，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涩涩的目光轻转落在了林晚脸上，景伶生凝着她许久，又扬唇笑着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她了。晚晚，我有你就够了。”

林晚被景伶生看得有些发悚。

但这一刻对景伶生怜惜还是远胜于那点悚然，她用力点了点头，“嗯嗯，你还有我。”

得到林晚的答复，景伶生松了口气似的眼眶微红。

他轻揩眼尾些许湿润，再一对上林晚的脸，又不由得有些发愣。

薄唇微微扯动，却只发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调，根本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林晚瞧着景伶生莫名几分呆滞的脸，疑惑问道：“小生生怎么了？”

听见林晚不解的声音，景伶生一瞬间仿佛如梦初醒。刚刚还残余在面上的悲伤一下子冲淡了许多，他几步跨到林晚跟前，紧盯着林晚的脸。

气氛好像霎时间凝固了起来，整得林晚都有些紧张了。

她刚想再问一遍景伶生，景伶生便先开口了，嗓音里又含了些许颤，这次似乎是激动的。

“晚晚，你面上的雾气淡了。”

景伶生不给林晚反应的机会，已经微微踮起脚尖，伸出那只算不得白皙修长的手，描上她眉尾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