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的开始(1 / 2)
第1章 故事的开始
长江一带各大军阀最后一次算得上和谐的会议结束了。
外面下着淅淅小雨,一大片乌云压境,天色昏暗,连带着心情也是阴沉的。路上行人走到这里都远远避开议事公馆的大门,偶尔经过的黄包车,也是载着客人匆匆离去。
公馆大院站满了穿不同颜色军服的士兵,庄严肃穆,置于胸前的枪冰冷坚硬,一如此时的气氛一样,剑拔弩张。
大帅们陆续出来,一阵表面文章后,几辆车带着几队人马离去,军靴踏地的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却又胆战心惊。
韩维德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副官接过他的笔记本,正准备给他披上皮衣。一个打着雨伞,穿着深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了上来。
韩维德见了,摆了摆手,副官拿着皮衣退到了一旁。
“你倒是来得巧,免得见那群小人,受这份气。”韩维德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脸色比刚出来时缓和了不少。
副官低着头,正疑惑着此时韩大帅面前这人是何许人物。
陶穆收起雨伞,交给了随从,玩笑道“就守着剩你一个,这才露了头。”韩维德冷哼了一声,说:“你这下子算是把他们全都得罪了个遍。”
陶穆听了,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雨水带来的寒气稍稍让他抵不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道:“外面天儿冷,我们进去聊。”两人进去后,副官忍不住问那个随从,“你家老爷,哪个头的?”
随从打了个哈欠,回道:“我家老爷乃是北亭都督陶穆陶大帅。”
副官听后,深深地吞下了口气,刚好从里头传来了一声咳嗽,他立刻站好军姿,不发一语。
来到二楼,佣人倒来两壶热茶,陶穆拢了拢双手,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韩维德背着手,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昏昏沉沉的天,开口道:“军阀混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陶穆表情一如初现时的气定神闲,温和说道:“他们若行动,必先拿我陶军开刀,但是只要我陶军固守本土,他们是攻不进去的;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韩维德听到这里,转过身来看着陶穆,这位江苏省都督,是与自己政见最和的昔日同窗好友,两人都厌恶各军阀之间为了利益而准备挑起的混战。
如今他已公然与众军阀分道扬镳,怕是会被首先开刀。
陶穆接着说道:“人各有生死,我为护百姓而死,也是值得的。”
话落,陶穆将一直端在手里的茶举到嘴边抿了一口,看向韩维德,说:“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韩维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陶穆稍显犹豫,缓缓道:“我想将小女托付给韩家。”
韩维德想到陶穆远在法国的一双儿女,再想到他如今的处境,便也能感同身受了,于是说道:“我便收了森然做我儿媳,让我那臭儿子捡个便宜。”
陶穆放心地点点头,微叹一声,眼底尽是歉意之色。
韩维德回到家里后,将今天的事和联姻的决定告诉了韩孟城。
韩孟城一身军装,穿戴整齐,原本准备出发到军中检查军务,此时正坐在书房里。
听完韩孟德的话,眉头有些微蹙,坚毅的棱角染着微光,纤长的睫毛缓慢地扑展着。
这个十四岁就在军中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虽长年累月地待在军队里,却是皮肤白皙,俊美绝伦,厚薄适中的嘴唇,弧角相当完美,浅浅的酒窝映在眼中,好似下一秒他就会露出笑意,惹人深陷。
思考了片刻,韩孟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声音略显沙哑,却夹杂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父亲,我认为我们韩军应该主动出击,只拥兵自守的话,多少有些被动。”
韩维德点点头,说道:“依你看,先打哪边比较好。”
韩孟城回道:“南边的吴军是首选,吴之雄野心太大,势力也强,与其他军阀只是貌合神离,若我韩军拿下吴军,再与陶军联手,定能保下长江一带。”
南边吴之雄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这些年他的野心不断膨胀,一直是个大隐患,至今没有军阀敢轻易动他。
韩维德看向自己的儿子,年龄不过二十,却早已远生活当年的自己。
他走到韩孟城面前,用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尽管去做,父亲相信你。”
“是!”韩孟城敬了个军礼,“父亲若没什么事,儿子就先走了,军中还有要务。”
韩维德点了点头,看着儿子去推书房的门,突然想起联姻的事,“那陶家闺女,你看……”他知道儿子刚才是有意逃避这个问题,但又不得不问。
韩孟城收回了要推门的手:“父亲,联姻也许没有必要,陶大帅想给他女儿找个靠山,韩家认做义女就好,我当她是妹妹,必定护她周全。”
韩维德长叹一口气,难得地语重心长:“孟城啊,作为一个父亲,只有把女儿嫁给自己信赖的人,才会绝对的放心,陶帅为国为民不畏生死,我们就让他,在前方冲锋陷阵时了无遗憾了吧。”
韩大帅的神情十分动容,虽然他没有女儿,但同身为人父,陶穆对女儿牵挂的心情,他是很理解的。
韩孟城听完父亲的话,思考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出韩公馆后,张延亭从汽车前视镜中看到韩孟城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到:“少帅,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韩孟城双手环抱后脑,倚向后车座,双眼微闭,说道:“有件麻烦事。”
“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去解决吗?”张延亭一脸凝重,能让少帅感到麻烦,一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