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交心谈(2 / 2)
“原来三皇兄果真受了好大的冤屈,”朱钰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替三皇兄抱屈呢。”
那日朱铄于刑部亲审少年宝柱之后,赵守成便命人将宝柱的供词送到了定王府。
据宝柱的供词所言,在秦文滨被投毒前一天的深夜,曾有一男子遮遮掩掩到他家中,给了他爹一千两的银票和一包毒药,又以他的性命相要挟,让他爹寻机毒杀秦文滨,利诱威逼之下,他爹只能答应。当时他躲在房间门后,将那男子说的话听了个清楚,待那男子走后,他爹便将银票给了他,让他清晨就走,往关外去逃命,再也别回京城。而他在从山西逃往关外的路上被追捕了回来,在刑部受审时一开始拒不开口交待实情,也是因为他爹曾千叮万嘱让他决不可将实情告诉任何人。
但是朱铄为了知道内中实情,自然有得是办法让一个少年开口说话。
朱铄原本便因此事心中忿慨,此时再提起,脸色便十分不好看。
他已然知道幕后指使为何人,朱钰看过供词,也已猜到了七八分,此时又有心将话点破,便笑道:“母后年纪虽渐长,见事却愈发通透,知道父皇看重秦文滨,他若无辜横死,父皇必定大怒,不过好在父皇英明,虽有那差役的供词,又以性命作证,父皇也并未全信。”
朱铄的脸色又青了几分,咬了咬牙,自嘲似的一笑,道:“我倒是觉得若不是我母妃替我求情,秦文滨又未死成,父皇必不会那般轻易饶了我....我在他眼里,向来就是最不让他省心的那一个。”
朱钰闻言默了默,又道:“那少年.....三皇兄可一定要留下,来日若遇上好时机,兴许还有用武之地。”
朱铄哼了一声,不言语。
朱钰也再无话可说,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宝蓝缎织金行云纹夹绵四团蟒袍,便往外走去。
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道:“事态发展到眼下这种情势,不知三皇兄是否有所领悟....”
朱铄面沉似水地看着他:“什么?”
朱钰轻轻叹了一声:“我只是觉得....荣安郡主或许正是因你而死。”
*
出了内阁,雪尚未停,桑云撑伞挡住漫天碎雪纷飞,送朱钰往长秋宫去。
长秋宫向来清静,这样天寒地冻的冬日里,更是寂无人声。
一路进了内殿,才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轻柔低缓,正是朱钰的母妃,元贵妃。
有地龙供暖,内殿里又置着火盆,宫女撩开遮幔纱帘,暖意顿时扑面而来,融去这一路上携来的风霜。
朱钰笑着走上前去:“母妃。”
“这么冷的天,偏还要来....快过来坐。”元贵妃示意儿子在身边软榻坐下,靠近些看了看他的脸色,“怎么才几日未见,倒像是瘦了些?”
狸猫雪梨儿本蜷缩在元贵妃怀里,一见了朱钰进来,早就扑了上去,朱钰坐下,它便扒着朱钰的衣襟,拼了命地往他怀里钻。
朱钰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手揉着雪梨儿的皮毛,笑道:“何曾瘦了,这冬日里吃得比平时还多些,断不会瘦,母妃别多心了。”
还不待元贵妃再说什么,朱钰向殿内四周望了望,问道:“苏嬷嬷怎的不在?今日可曾做了什么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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