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1 / 1)
朱铄闻言,也只是冷然一哂,不以为意。
“四皇弟心里眼里只那嘉阳郡主顾明茵一个,他怎么会肯娶映彤表妹?”朱铄冷冷笑着道,“他若真的娶了,我倒是佩服他。”
杨淑妃忧心忡忡的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未想通其中关结,映彤若是嫁给了你,你舅舅自然没有二心,在朝堂上全心全意相助你便是,可若是映彤嫁给了你四皇弟,焉知你舅舅不会存了私心?他可只有你映彤表妹这一个嫡女,撒个娇儿,任个性子,你舅舅就什么都依着她....你父皇卧病已久,若哪一日真有个什么....你舅舅是帮你,还是帮你四皇弟?你若不娶映彤,便只是个外甥,但是女婿却是半个儿子,你说他是帮外甥,还是帮女婿?再有你映彤表妹一心为你四皇弟着想,你自己细想想,你舅舅可还会帮你?”
杨淑妃缓缓说着,朱铄一边安静听着,一边细细思量。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的母妃说的话全是为他着想,更是不无道理,但是他对那杨映彤实无半分男女间的情感,且她又一心只爱恋着他那四皇弟....
若是他娶了她,和戴绿帽有何区别?想想就教人心里憋屈得慌。
原本朝堂之上争权夺利,不就是为了呼风唤雨,随心所欲的吗?怎么反而时间越久,站得越高,人却越来越不自由,越来越多烦恼呢?
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了出去,换来了自己想要的助力,可是却并没有想像中的满足...为了得到母舅的助力,还要娶个自己不喜欢,且也不喜欢自己的表妹为妃...
这手里握的协理朝政之权,心里向往的九五至尊之位,分明就像是牢笼,将他锁得越来越紧,让他脱不得身,放不开手,也回不了头。
杨淑妃见自己儿子的神色间似乎有些松动,于是趁热打铁地继续劝道:“你不喜欢映彤,这个母妃心里也清楚,但是娶她做个正妃罢了,又何必要喜欢她?你就只当她是你的一项助力罢了,娶了她回去,摆在王府里,你高兴时就见一见她,不高兴时随你的意思,不苛待她便是了....你只需想想,你四皇弟若是娶了她,于你会失去些什么,于他又会得到些什么,你就会释然了。”
半晌,朱铄点了点头,“我再考虑一下吧。”
杨淑妃笑了起来,道:“那便好,只是你还需尽快考虑清楚,只怕再过些日子,长秋宫那边就要会动作了,你也是知道的,长秋宫里的那位向来不轻易向你父皇开口求什么,可若是她一旦开口,你父皇必是无有不允的,一旦她求了你父皇,事情就再无转圜余地了。”
朱铄不答,想了想,顾左右而言他的道:“父皇病着,今年的冬猎想必是不能了....我还想亲手猎几只银狐与母妃做个斗蓬...”
杨淑妃听着,连忙摆手,笑道:“罢了,不必提这个,你父皇如今病着,连勤政殿都没出过,成日里只待在东暖阁里,偶尔看看奏章,见几个老臣,就这样精心养着,这么久还没病愈呢,哪还能再和往年一样去冬猎?”
母子二人说了一番闲话,杨淑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挥退了身边的一应宫女太监,低了声对自己儿子道:“上回听说昭阳宫的大太监高海死了,且死得凄惨,可是你指使人做的?”
朱铄“嘿”的笑了一声,道:“母妃猜得没错,是我命人做的...那个狗奴才竟然敢收买刑部的差役来诬蔑我,引得父皇对我疑心,将我喝斥一通,我焉能咽下这口气?不让他死得难看些,难消我心头恶气。”
杨淑妃叹了声,拿手在自己儿子额头上戳了一记,无奈地笑道:“要了他的命也就罢了,何必那般狠毒?你可知道顾皇后知道了高海的死状后,在昭阳宫里发了多大的脾气?此事你可还做得干净?我听说她可是花了大力气在派人追查这件事情背后真相,若是让她知道了....只怕此事还无法善了。”
朱铄冷然一哼,不以为然地道:“她还敢让人查明真相?高海受她指使,拿一千两银子收买刑部的差役来诬蔑于我,还好秦文滨命大,没被毒死,不然我要如何面对父皇?父皇向来看重秦文滨,若是秦文滨被毒死了,父皇对我必然疑心更重,焉能原谅我?只怕卸了我的协理朝政之权也不稀奇,顾皇后如此手段阴狠,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罢了。”
杨淑妃点了点头,道:“事情既已发生了,那也罢了,顾皇后的手段确实阴狠,让人防不胜防,那日幸亏我去求了你父皇,不然只怕还真让她得逞了。”说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不禁蹙了眉头,又道,“高海死了也就罢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寿又是怎么回事?他瞎了双目,少了舌头,再不能在御前伺候....此事究竟是谁所为?我怎么听人议论说是与你有关....”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此事,朱铄心里就窝火,沉了脸道:“这就是四皇弟的好手段了....他倒是机敏,又看得准时机,曹寿曾经上定王府去叫嚣过,得罪了他,所以我前脚命人做了高海,他就后脚命人伤了曹寿,且手法也做得一模一样,既惩治了曹寿,又将怀疑引到了我身上....他这般心机,寻常人可真是拍马莫及,反正我是挺佩服他的。”
杨淑妃闻言,长长嘘了一口气,道:“你父皇卧病时日已久,却迟迟不肯立下太子人选,如今顾皇后又收了九皇子朱镐为嫡子,顾氏一族必苦心经营,保九皇子朱镐上位....你四皇弟在朝堂之上又比你更得人心,受朝臣拥戴,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父皇此时立下太子,朝中必也是扬沸不止,人心不定,不管是谁做太子,只怕那太子之位,都坐不稳呐。”
朱铄紧紧握起拳头,笑了笑,道:“不管坐不坐得稳太子之位,也要先坐上了再说....父皇命我协理朝政时日匪短,太子之位又近在咫尺,我绝不会就此轻易错过,与之失与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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