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如磐石,不可转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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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上门,  还说姓李,来人是谁自然也不必说了。

        出于某些众人心照不宣的原因,  李少凡那本诗集在京中大卖特卖后,  被大家一致忽视,仿佛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诗集的火爆和广泛传播并没有为李少凡带来多少好处,而除了诗集,  他本人也并不足以让朝阳公主对他有多少兴趣,  入了公主府,新鲜了两天,  就被抛到一边。

        但李少凡很感谢这样的冷待,  虽然朝阳公主很美,  但他对给对方当狗没有任何兴趣。

        在公主府期间,  李少凡试图搭上更多贵人的线,  然而公主府最多的人是如他一般的“贵人”,  他想见其他贵人,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够格,为此,  李少凡只能在公主府拉拢和他一样的人之余,  抱紧六皇子这条大腿。

        为了好好抓住这条关系,  李少凡紧盯许久,  还真被他抓住了一个机会,如今太子与朝阳公主一朝失势,章和帝不仅让朝阳公主禁足,  还将公主府里的所有男宠都遣散,  李少凡也是因此得以离开那个鬼地方。

        虽然六皇子向来极少接受他人投靠,  但有先前的救命之恩在,  他总能在这里谋得一个位置吧?

        果不其然,  被人请进去时,李少凡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就看这位六皇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好人了。

        在下人的带领下,李少凡一路来到书房,屋中仅有越青君,连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李少凡心里下意识生出一抹警惕,实在是被崔家那段遭遇吓怕了,呆在原地连行礼都忘了。

        越青君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温和道,“李郎君请坐。”

        李少凡回神,这才匆匆行礼:“李某见过六殿下,数月未见,殿下神颜比上次还要惊艳众人。”

        “李郎君不必多礼,此次多亏你提前告知,我才能化险为夷,原就让人备了厚礼,只是一直不知是否好送上门,如今倒是正好,若是方便,李郎君可告知我如今住址,我好让人将谢礼送过去。”

        越青君一番话说得颇为礼貌,也丝毫没有身为皇子居高临下的蔑视姿态,算是李少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残酷后,遇到的对他态度最好的天潢贵胄。

        可就是说的这话,李少凡根本答不出来。

        只好苦笑道:“想必殿下也知道了,我刚被赶出公主府,又在京城无亲无故,实在是没有去处。”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便是想求殿下看在先前我冒险报信一事上,给李某一个容身之处。”

        越青君下意识微微蹙眉,显然并不是很愿意,随后他笑了笑:“李郎君应当也知道,我极少接受他人来靠。”

        李少凡低头应是,转而却又道:“殿下不喜人来投,是不愿让陛下误会您结党营私,可既是结党营私,那也是有权有势之人,李某无官无职,无亲无友,身后也无家族势力,不过是会写几首酸诗,殿下实在不必太看得起李某,完全可以将李某当成一个落魄书生,因心生怜悯而收留。”

        话说的好听,自己那些来历诡异的诗集,得罪崔家、朝阳公主、五皇子的经历,那是一个字没提。

        好似全然不存在一般。

        收下李少凡,会吸引不少太子党的目光和仇恨。

        但,有他告发太子刺杀自己一事,越青君本也和太子不死不休了,多一个李少凡也不会如何。

        既然李少凡都不介意暴露是自己通风报信,越青君当然也不介意报答一下“恩人”。

        “李郎君自谦了,数月前的赏诗宴上宾客如云,皆是喜爱你诗集之人,有此才能,如何能算落魄书生。”

        越青君先夸了一句,只是李少凡嘴角笑得很是勉强,从前他还在天香楼挥毫泼墨,如今他却比任何人都不愿意提及那本诗集的来历。

        “李郎君于我有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不回报一二,只是如今时机不好,若是我明着将李郎留在身边,岂不是向众人明示,就是你向我通风报信?届时李郎只怕有性命之忧。”越青君凝眉,做出一副为他忧心的模样。

        李少凡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名正言顺脱离了公主府,他就迫不及待来找越青君,如今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想到朝阳公主,又想到崔行俭,李少凡心中一紧,一时竟有些畏惧后悔。

        “那……那……”

        要他放弃六皇子,又实在舍不得。

        越青君好心给他提了个建议,“我府上虽不好留你,但我名下有工坊,工坊目前正在招人,李郎若是能自己寻去,我便能让人给你安排一个管事的身份,如此,倒也不算因报恩才收留你。”

        李少凡听着觉得可行,当即询问:“不知殿下的工坊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越青君淡淡一笑,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他,“京城的火树银花不知李郎是否耳闻?”

        李少凡瞳孔一缩。

        待到人离开,宁悬明方才从屏风后出来,并不作声。

        “悬明可是不喜我接受这等人?”越青君看他,“若是悬明不喜,我便让人与他说,还是用银两还了恩情。”

        宁悬明摇头,“他虽不好,但也确实于你有恩,所求并不过分,应允也是应当。”

        越青君一笑:“是了,悬明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怎会在京城留到至今。”

        宁悬明稍稍挑眉,“我发觉你似乎很喜欢打趣我?”

        越青君忍笑轻咳,“悬明不也一样?”

        “你我本就志趣相投,性情相合,你有我有,我有你有,实在不必只说我。”

        宁悬明默了默,一时竟无法反驳。

        二人四目相对,纷纷弯了唇角。

        宁悬明起身行至越青君身边,认真正了正他头上的玉冠。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殿下要好好保重自己,只愿殿下心智坚定,无论是权势名利,亦或是奸佞小人,皆不可动其心志。”

        这大约是宁悬明作为臣子最真心,也最重要的祝福了。

        越青君牵住他的手,亦十分认真回道:“必如悬明一般,心如磐石,不可转移。”

        一心一意完成本书,改写结局,如何能不算意志坚定呢?

        他可没说过自己的目标是做个好皇帝啊。

        朝阳公主一事,让朝臣们敏锐嗅到了气息。

        太子气数已尽。

        五皇子党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将太子党斩于马下,可太子党也不愿意坐以待毙,他们集结势力,想用正统压一压章和帝。

        于是,成国公又进宫了。

        作为开国勋贵,在一众不成气候的废物的对比下,成国公府一向低调,家中仍有子侄在军中担任要职,如今这一位成国公辈分足足大上章和帝两辈,他和宗正凑在一起,是连章和帝都不得不妥协的地步。

        虽然只能用一次,但也足以让太子度过此次危机。

        然而他们运气实在不好。

        章和帝刚刚接见他们,话题还没开始深入,就有禁军前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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