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别胜新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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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风雪中,  红尘暮色里,那人雪衣如旧,  眉目如故,  手中纸伞撑出一片天地,好让他能立身于此,展露容颜。

        宁悬明望着那人方向,  目光未动,  仿若失了神魂,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也不曾发觉。

        “贵人,  小的给您换一双筷子。”小二原本也被店外那抹绝色吸引,  听见这筷子落地声,  这才回过神来,  赶忙低头将脏了的筷子捡起,  妥帖道。

        谁知宁悬明看也未看他,  目光仍直直落在门口那人身上。

        似是被他这声音惊醒,一改方才神魂出窍的模样,起身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原是走的,  距离越近,  却越走越快,  直到最后几步,  几乎是小跑的。

        待到二人之间只剩咫尺距离,宁悬明好歹还记得这是在室外,是在众多外人的面,  并未做太过亲密之举,  不过是伸手紧握住越青君的藏在袖中的那只手,  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人,  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天寒地冻,  道路难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越青君的视线也牢牢盯着他不放,好似在尽情释放这久别重逢的欢喜,“我接到你的信,知道你大致回来的时间,便一直在等,知道这是回京的必经之路,于是特地来此等候。”

        不想竟是这般巧,还未等候,便已相见。

        恰时忽逢风雪中,霜寒与君同。

        宁悬明辨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在见到眼前人时,一切的挂念与忧虑皆散去。

        南地的麻烦,京城的乱局,原先一直盘桓在心里,时不时就要想一想,念一念。

        然而这一切,都在见到眼前人时消失无踪,好似都不被他放在心中。

        此时宁悬明方才发现,原来世间的一切于他而言皆是外物,得到与否,成功与否,他都不会纠结于心,只尽力就好。

        唯有眼前这一个。

        唯有眼前这一人。

        与世不同。

        若说其他人和事都是外物,那么卫无瑕就是他时刻带在身上、放在心里的牵挂。

        他将带着对方一起赏俗世风景,揽人间风月,直到死亡才能终结。

        宁悬明看得久了些,心念已转了千百回。

        见他只身一人,既是心疼,又有些后怕。

        “怎么不多带点人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越青君笑道:“轻车简行,低调行事,才好遮掩行踪。”

        他微微倾身,凑在宁悬明耳边道:“秦王尚在京郊法华寺中,今日是无瑕来接悬明。”

        宁悬明一听便明白了,这人是偷偷来的,即便是在寺里清修祈福,既禀告了天子,那要离开也应当与天子说上一声。

        卫无瑕这样做,也是不希望大张旗鼓,反而徒增事端。

        他来这里,不为任何其他原因,仅仅是为宁悬明而来,也当真只是想早日亲眼见到对方而已。

        因为他知道,宁悬明心中,定也是极想念他,想早日见到自己,于是,其他什么事,也都不重要了。

        当自己在思念一个人时,对方也同样如此思念自己,这样的心有灵犀,夫妻同心,也唯有他们彼此能品。

        感受着握着的那只手依然凉意阵阵,久捂不暖,宁悬明迫不及待道:“室外寒冷,我们不如进去说。”

        他领着卫无瑕进入客栈,扭头对一个小二道:“麻烦送一份饭菜到我房中,再多加两道菜,清淡些。”

        说罢,他便未再看其他人,伸手接过卫无瑕方才收起的纸伞,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当日离京时,卫无瑕曾经出城相送,钦差的队伍也知晓对方身份,但既然卫无瑕不曾让他们拜见,便是表明了自己低调的意思,不愿意暴露身份,众人也只好装作不知。

        至于方才还在与宁悬明一同用饭的两位副使,此时也只好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并未提及此事。

        只在心中感叹,传闻秦王殿下最是看重宁侍郎,如今看来,还是谦虚了。

        这哪里是看重,简直是将对方当做心腹密友,还是极为亲近,绝无二心的那种。

        知道对方要回来,千里迢迢,风雪交加也要前来相迎,二人之间远比主君与臣子还要亲密非常。

        唯有卫无瑕为宁悬明准备的随从低下头,默契扒饭,在片刻惊讶后,便再未露出任何异样,一副习以为常,本该如此的模样。

        有什么可惊讶的,殿下与宁郎君之间是什么关系,有多亲密,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对方能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

        宁悬明一人一间房,原还觉得有些霸道,如今却又是恰好,若真再住一个人,此时便有些尴尬了。

        进屋后,宁悬明温声关怀:“可要解下裘衣?或者等小二将炭火送来再解?”

        越青君并未开口,便先动手解开带子,“室内无风,解下也无事。”

        宁悬明帮他将狐裘放在屏风上,下一刻,却觉那人自身后拥住了自己。

        越青君将下颌抵在宁悬明肩上,声音缠绵柔情,“裘衣厚重,解下才好抱你。”

        原来这才是他脱掉它的真正原因。

        宁悬明心中好笑,既觉得他粘人,却又忍不住心中温软。

        说到底,久别重逢后,他与他一样,都惦念着对方,眷恋缠绵,想将这段分别的时日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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