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登基(本章有小剧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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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驾崩。

        消息自宫中传来,  满朝文武纵然是熟睡在被窝里,也得赶紧爬起来匆匆赶往皇宫。

        进来时,  正逢宫人正在收殓尸身,  而越青君也换上了一身孝衣,双目微红守在殿中。

        无人追究先帝死因,但越青君却主动告知:“我原是瞒着父皇贵妃下药一事,  谁知父皇还是知道了,  半夜被气得吐血,一时没缓过来,  含恨而去。”

        他红着双目,  眼中满是悔痛与自责,  仿佛是在懊恼自己为何行事不慎,  让章和帝知道了此事。

        “原是文氏之过,  殿下不必自责。”赶来的众人纷纷低下头,  心中却暗自懊恼,怎么从前就没想过用这种办法呢,说不定章和帝早十几年就被气死了。

        皇后领着后宫妃嫔与小皇嗣们也赶来,  与官员们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  因为宫里宫外这距离优势,  有人甚至怀疑皇后是在凤仪宫中笑够了才来的。

        虽然这种猜测有点荒谬,  但看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人人都迅速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披麻戴孝,可见是早早就做好了章和帝离世的准备。

        好比现在,  章和帝都尸身都还没清理干净,  便有机灵的臣子跪下道:“先帝已去,  生者也应着眼当前,  国不可一日无君,  还请陛下体恤国事,即刻登基!”

        虽然在场众人中,宁悬明与越青君关系最为亲近,可在邀功拍马屁这种事上,根本轮不到他,其他人早就争抢着打起来了。

        越青君闻言却只是语气淡淡道:“父皇尸骨未寒,我心中悲痛,暂时只想将父皇丧事办好。”

        张忠海适时捧着一个木盒上前一跪,“先帝生前早已着人留下遗诏,还请诸位大人当庭宣告。”

        右相上前将盒子打开,从中取出遗诏,见上面确实是先帝的笔迹,心口先是一松,再看了眼内容,见上面并没有说立谁为太子,只是简单说明将皇位传给卫无瑕,顿时觉得这遗诏又可信了几分。

        遗诏由几位重臣与宗正勋贵们检查过,众人都确认了遗诏的真实性,这才由人当庭宣读。

        百官齐齐跪下,纷纷口称:“请秦王登基!”

        贤王倒台,清除了不少党羽,剩下的那些也不敢再作声,倒是显得其他人的声音大了许多。

        唐尚书,荀尚书,公孙疾……或多或少受过越青君恩惠或者欣赏他,对他有好感的人,都在此时带头做出表示。

        从前越青君随手撒下的一点种子,看似无心,如今到了收获之时,才知一些小事或者细节,当真能在关键时候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越青君站在前方,虽一身孝衣,却分毫不减气度风仪,便是百官臣服于眼前,他也不显半分畏缩无措,反而始终从容自若。

        从前身处低谷,人人可欺时如此,如今眼见着就要登临巅峰,主宰天下时亦是如此。

        这般宠辱不惊的本事,也是世间难寻。

        皇后看着眼前情景,有瞬间的恍惚,在她的印象里,卫无瑕虽然多受章和帝抬举,但他本人并不如何勾连朝臣,结党营私。

        然而再看眼前,当那封她觉得荒唐的遗诏摆出来时,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他们都心甘情愿当遗诏为真,拥立卫无瑕登基。

        纵然严格来说,在场只有一人真正属于秦王一党。

        为何会有眼前这等场景?

        秦王竟这么得人心了吗?

        虽然心中各种嘀咕,皇后面上却还是给足了越青君面子。

        “本宫虽非秦王生母,却也是自小看秦王长大,先帝生前便多次夸奖秦王德才兼备,忠孝双全,如今又留了遗诏,可谓真心,还请秦王大局为重,尽快登基。”

        前朝后宫一致推举,无一人有异议,此番景象已由人在让默默记下,作为新帝在史书上的第一笔。

        越青君以衣袖擦拭着眼角,“父皇这般看重我,诸位爱卿与母后也对我给予诸多信任,我若推辞不受,岂不是辜负了父皇母后与诸位爱卿。”

        “承蒙看重,无瑕自当竭尽所能。”

        闻言,众人大喜,当即跪地拜服,口称天子,山呼万岁。

        越青君却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些俗礼,“地上凉,各位快起来吧。”

        “有母后在,父皇的丧仪由母后筹办,我很放心。”越青君一脸信任地看着皇后。

        众人闻言齐齐默了默。

        皇后却是笑了,“既然陛下看重,本宫也不会让陛下失望。”

        众人心中忽然有些咯噔,他们虽本来也不怎么信从前越青君表现出来的仁善孝顺,尤其是孝顺,但虽然再怎么怀疑,但其实也有那么一点信任,总觉得一百分的孝顺中,总有一分真的。

        然而现在他们有些怀疑,一百分的孝顺,没有一丝丝真心。

        只在心中祈祷,希望皇后怎么也将贤惠的形象坚持到底,无论如何也要做做样子,不要让先帝的丧事弄得很难看,否则他们也很难收场。

        年假还未过完,但也已经无人在意,他们恨不能整日待在新帝眼前,刷刷对方的好感度。

        正好,还有一些先帝遗留下来的旧事还需处理。

        “启禀陛下,贤庶人的内眷还被关着,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陛下,突厥使臣一直被扣押,已经多次闹事,言语威胁,甚至扬言要撕毁合约开战。”

        “陛下新登基,该早早移居凌霄殿,先帝妃嫔也该安排去处。”

        诸多事宜呈于越青君面前,且都是些让新帝可以泄愤报仇、积攒功绩或者拍他马屁这等让他心情好的事。

        然而就算事情再好,也无法掩盖其耗费时间与心力的本质。

        越青君孝衣未脱,揉了揉额头,“谋逆之罪,罪无可恕,但怜其皆是妇孺,令他们去守皇陵,为先帝赎罪。”

        “凌霄殿乃父皇居所,其间草木皆有父皇身影,实在不忍毁去。”就算明镜宫离前朝很远,不便居住,越青君也对住章和帝的地方,用他的东西没兴趣。

        “我住思静殿即可。”

        那本是一座让侍寝宫妃暂时居住的宫殿,因章和帝的荒唐和不守规矩,已经久无人居。

        “将贤庶人与突厥往来的书信抄录一份给突厥各个部落送去,相信很长时间内,突厥新王都没功夫再骚扰我国,使臣也不必再留,将人遣送回去即可。”

        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越青君适时露出疲态,有眼色的众人纷纷告退。

        待众人都走后,越青君方才看向殿内唯一留下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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