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 氛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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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入戏很快,  对感情的把控很到位。”赵晋城低声在导演耳边道。

        徐衍默默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第一场戏不会有什么难度,  主要用于判断演员的状态,  前面几个镜头倒还好,徐衍比较关心的是江霖聆听尸体声音后的情绪波动。

        陆煦控制得很好。

        江霖是个平凡而善良的人,没有太大的志向,  如果不是莫名拥有了神奇能力、和一桩桩凶杀案联系在一起,  江霖的生活与普通人无异。

        而现在,即便见惯了残暴的凶杀案,  他也很难以平和心态对待。

        外人是听不到死者死前的声声控诉的,  而他可以。

        每发生一桩案件,  尽管残害发生在死者身上,  可对江霖而言,  借着死者的耳朵,  他也仿佛将这一切经历过一遍。

        拿到剧本之后,陆煦就把剧本从前到后仔细看过了。

        客观来说,《尸声》这个剧本,  案情确实更具吸引力,  案件写得很精彩,  可这并不意味着江霖这个角色没有发挥的空间。

        陆煦觉得自己能发挥的地方有很多。

        他一直认为,  破案类单元剧的关键点虽然都在凶手身上,凶手经常因为残暴的特质吸引观众关注,可主角的存在感也不可忽视——主角必须是讨人喜欢、有观众缘的演员,  不能演得太过突兀,  换而言之,  他的演绎要在无形之中引导观众将注意力放在剧情上。

        他就像一条线,  指引观众的同时,  也要给观众留足思考空间。

        第一场戏拍摄完毕后,则是江霖的一场独角戏。

        这场戏算是一个介绍,告诉观众江霖是如何获得听尸声的天赋的。

        场景需要切换,陆煦也休息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天黑才开始拍下一场戏。

        他专心看剧本的过程中,邵耀坐在他不远处,虽然到了对方休息的时间,对方却并没有选择休息,等陆煦起身准备拍摄了,就见对方睁大一双眼睛朝自己看。

        陆煦:“……”

        他可以确定,邵耀绝对不是戏霸。

        谁家戏霸话这么少的?

        不过陆煦眼下也无暇顾及邵耀在想什么,他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的拍摄上。

        ……

        江霖的觉醒,源自于某个夜晚的噩梦。

        在梦中,他的视线似乎都变成了灰黑色,灰蒙蒙的,就像天空被涂了一层灰黑色的水泥,厚厚的一层,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在这晕乎乎又让人不适的感觉中,江霖骤然醒来。

        他的心跳变得很急,有种即将发生什么的预感,睁开眼后,视野中是黑漆漆的一片,唯独窗帘的缝隙流泻进一丝月光。

        灯光打开,江霖莫名觉得,此刻他所处的氛围有些不对。

        他打开门,踏出屋外的一瞬,他就听到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是一段女人和男人的对话,女人生下了孩子,孩子却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她成为了一个工具,她不甘,她崩溃,而此刻,借着门缝透出的光线,她出现在了江霖眼前。

        倒在门上,心脏插着一支刀,凸出的眼珠正对上了江霖的视线。

        这是江霖第一次听到死者的声音。

        这也是他听到死者声音之后遇上的第一桩案子。

        但遗憾的是,直至今日,这个案子依旧未破。

        在那之后,江霖遇到过数桩案件,没有一桩如这桩一般,明明凶杀在不久前才发生,被害者的血液还是湿润的状态,可凶手偏偏没有抓到。

        闭上眼睛,对方的死状似乎还在江霖眼前。

        这个镜头在《尸声》全剧中出现了许多次,同一素材要反复利用,所以陆煦必须拍得更慎重些。

        在陆煦开始这场戏之前,剧组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深夜,床,房间,这些片段都不难拍,陆煦只要展现出忐忑的情绪就足够了。

        难的是推门的那一刻。

        这是一场夜戏,实话说,当目光集中到门外那具“女尸”身上时,即便心里清楚这是在拍戏,还是会叫人三魂丢了七魄。

        江霖因为烦恼于耳畔突然出现的声音,他没有顾得上第一时间去看门外。

        所以看到女尸的一瞬间,他身体犹如被镇住一般,先是眨着眼,怀疑自己其实出现了幻觉,下一刻,他目光就和女尸正面相遇了。

        凸出的眼珠倒映在他的瞳孔中,足以证明死者死前有多么不甘心。

        江霖下意识就要关门。

        这个镜头,陆煦的表情有些放空——因为江霖这人虽然聪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思考逻辑,可突然遇见某件事时,他在一开始会有些迟钝。

        可下一刻,耳畔的声音继续响起。

        那是一个母亲哭着恳求对方把孩子还给自己,却只收到了一声无情的嘲笑。

        行凶那人冷静得可怕,从他进门开始,他双脚居然一直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如果不是另一道声音响起的话,江霖甚至会怀疑他只是进来一趟、然后再正常走出去。

        可另一道声音,分明是刀尖刺破心脏的声音。

        以及,女人尖锐的喊声。

        在这样的声音对照之下,那位凶手的脚步节奏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夜晚并非全然寂静,这个女人被杀死的瞬间,路边的飞车党正制造出一声声轰鸣。

        江霖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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