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了的他是那么可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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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怒红着眼睛像一头野兽一样的赵卫东,所有人都很忌惮,就连跟赵大山竞争村长位子的那个候选人也在被赵卫东含怒和恨的那一眼瞪视后向后退一步,不敢再对赵大山做什么。

与此同时,那些拦着赵卫南几兄妹的人也悻悻然收了手。

“爸!”

有人哭着扑向赵大山,颤抖着给他松绑,拿掉牌子,整理衣服。

“砰!”

有人一拳砸在泼尿的李老三脸上,用尿桶扣住他的脑袋,赤红着眼睛拳打脚踢,直至被人拼命拉开。

几兄妹护着仿佛一夕之间苍老憔悴了几十岁的赵大山,向家里走去,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人群最后面的沈知远。

沈知远望着那个少年微弓的发抖的背影,当看到少年赤红心痛欲滴泪的眼睛时,心口陡然蔓延开细细密密的闷疼。

他缓缓拉上围巾,挡住扑面的寒风,可是手脚还是一寸寸发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情绪渐渐填满心房。

小崽子好像很伤心。

随着刘向文也低头逃走,人群心满意足散去,都回家吃午饭去了。

沈知远转身,慢慢向赵家走去。

回到赵家时,里面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压抑,难受悲伤。

一家之主、一个骄傲的男人被羞辱、摧毁了自尊心,压弯脊梁,是多么让人痛心难过的事情,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们的父亲。

“呜呜……”来替沈知远开门的赵宝娟忍不住眼泪,低着头一直抽泣。

赵卫南赵卫北在赵大山屋里,能听到他们一直安慰赵大山的声音,还有替赵大山抱不平、咒骂痛恨今天下手的那些人的声音,沙哑哽咽。

那些沾满尿液的衣服,已经被他们帮着换下来了,就丢在院子里,像垃圾一样,视为耻辱,决定要烧掉,是永远不会再穿了的。

沈知远随意扫一眼,走上台阶,一个人从厨房里提着两桶热水走出来,对上沈知远目光时,那双发红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水雾再次弥漫。

“你先去屋里等一下好吗?我待会儿再做午饭。”忍着心里的痛苦难受,赵卫东强行想扯出一个温柔的安抚的笑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想让沈知远担心,他还怀着孩子,赵卫东也怕他被家里压抑的氛围影响到,怕沈知远胡思乱想,所以就想对沈知远笑一下,想借此解释家里的氛围不是冲着他的。

但是他心里真的很难过,所以嘴边挤出的那个笑容格外僵硬难受,眼睛里也满是委屈。

就像是孩子见到了主心骨,见到了能听自己倾诉、能替自己做主的大人一样,憋了很久的情绪,很想向沈知远释放。

为什么,他爸绝不是会偷东西的人啊。

为什么,他爸要遭受这些不公?

刚才看到他爸颓丧到极致、浑浑噩噩浑身一点生气都没有的样子,赵卫东的心好像被重锤狠狠砸成粉末,几乎难以呼吸!

那是他顶天立地、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父亲啊!

几时这样无力的佝偻过脊背!

不论他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在赵卫东记忆中,那始终是疼爱呵护他的父亲,父亲尽管做错过事,但那份对自己的付出和牺牲不会因此褪色。

“好。”沈知远喉结生涩滚动,屏住呼吸扭过头去,走回屋里。

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几兄妹拉着赵大山去洗澡的动静。

沈知远坐在桌边,脸埋进臂弯里闭着眼睛,一颗心乱如麻。

他该继续吗。

一道脚步声响起,随后两/腿间有暖融融的热气。

沈知远维持着脸埋在臂弯里的姿势睁开眼睛,只见他面前一如既往的有一个暖和的火笼,就放置在桌底下。

“对不起,饿了吗?刚才有点事我没立刻做饭,现在我就去做。”声音依旧是有些沙哑,还有点鼻音。

“没关系。”沈知远温柔轻声。

下一秒,少年从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宽阔的胸膛微微颤抖,扎人的头发抵着他后颈,一言不发。

可是有滚烫的水珠流进他后颈。

像是一只脆弱的幼兽寻求安慰。

沈知远手掌握拳又松开,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环住自己的胳膊上。

“呜……”后颈传来压抑的呜咽。

“我相信我爸他不是那种人,到底是谁栽赃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知远,我妈疯了,我爸现在也病了。”

“怎么办,哥哥,怎么办。”

“就算再怨,再反感他们做过的事,甚至直到现在我也没有释怀,永远不会原谅他们对你做的事情,可是看到他们这样我真的好难过啊……”

少年将脸抵在他后颈,痛苦的倾诉这段日子压抑在心里的苦闷,看到母亲变成瘫子,疯子,他其实并不好受。

滚烫的泪水不停滑落,沿着领口流进胸膛,划过心脏。

沈知远仿佛也尝到了那苦涩的滋味,丝丝缕缕钻进心脏,像蛛丝一般缠绕得他几乎透不过气,从胃管里爬上来,牵引得喉咙里一片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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