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朕跑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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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老六走后,林晚堂若无其事地埋头吃着早饭,不时偷摸抬眼,发现秦褚生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看书,偶尔喝口茶,也不说话。

在林晚堂第三次看过来的时候,秦褚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耗子,别瞄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林晚堂尴尬地轻咳两声,然后好奇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鱼?”

秦褚生依旧没抬头,只是随意翻了翻书,“不该问的别问。”

“明明是你让我问的,”林晚堂憋屈地瘪瘪嘴,“结果问了又让我别乱问。”

秦褚生抬手扶了下镜框,说:“你问过你想问的问题了,但有的问题不是你该问的就别问。”

林晚堂:“……”

什么玩意儿,跟绕口令似的。

他看向秦褚生的嘴唇,由于色泽浅淡,凭空添了一丝负心薄幸的味道。

林晚堂出神地想:这嘴皮子,不说相声可惜了。

思绪正天马行空,秦褚生却突然合上了书,问道:“按理说,司徒子夏身边不缺姘头,为什么偏偏给你下  药?”

“因为我不是她的姘头啊。”林晚堂说得理所应当,他无辜地耸了耸肩,“秦探长,你听没听过一首歌?里面有一句词写得特别好,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秦褚生自然不会听过,但也没多问,只是感叹道:“骚动到都把公寓送你了,司徒小姐够阔绰的。”

林晚堂疑惑道:“她把公寓送我了?”

看他的样子倒不像在装傻,秦褚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林晚堂怕被发现自己不是这具躯壳的本尊,于是急忙组织语言,扯了个谎:“我、我之前不是让龚子卿找人揍了一顿吗,可能伤到、伤到脑子了,哈哈……”

秦褚生没搭理他,兀自回了书房。看着桌上一大堆用过的碗筷,林晚堂愣了两秒,旋即“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动作之大把椅子都撞翻了。

秦褚生这个瘪犊子!原来跑那么快,是为了留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林晚堂在心底把这个甩手掌柜正反抽了一遍,但确实也只敢怒不敢言,他怕餐厅的动静惊扰秦褚生,便赶紧扶起了椅子,随后目光停留在了餐桌的烛台上。

那是一只镀银精雕的五枝头烛台,纯手工雕刻的纹饰巧夺天工,在正午的骄阳下泛起摧残的华光。

林晚堂再次坐回到椅子上,用桌角抵着下巴,仔细欣赏这只美妙绝伦的烛台,他想:卡利马科斯为神庙制作的烛台,将神圣的光辉带给了智慧女神,也将不菲的钱财带给了自己……

林晚堂选修过物理机械,所以徒手拆烛台并不难,他把所有零件都揣进口袋,最后裹紧大衣,脸不红心不跳地就往外走,临出门前,还特意给秦褚生留了一张字条——逍遥远去,勿念。

要离开这座别墅,前院是必经之地,林晚堂不停地祈祷,结果还是遇到了守卫,所幸后者正在侍弄花草,也没注意到他。

踮起脚尖慢吞吞地挪蹭,林晚堂屏住呼吸,距离门口仅一步之遥,谁知与此同时,守卫转过脸,二人面面相觑。

单看长相,守卫应该来自印度,不过这在民国并不稀奇,许多印度人被调到英国的殖民地,尤其是在租界担任警察等职务,他们通常被称为“红头阿三”,因为锡克教徒佩戴红头巾作为制服。

既然被逮了个现行,林晚堂也就没有跑的必要了,他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巡捕倒没戴小红帽,反而一身板正的警服和警帽,中文虽然不可避免地带有咖喱味儿,但胜在口齿清晰,“你好,林先生。”

林晚堂颤抖着举起手,犹如生锈的木偶,“你好……”

印度佬比较热情,他没在意林晚堂僵硬的动作,握紧对方的手晃了两下,而后介绍道:“我叫Shane·Kshatriya,是中央巡捕房的委任官。”

“Shane?”林晚堂没听出来这人到底叫什么,只感觉Shane的发音和“肾”很相近,他灵机一动,说道:“我叫你婶儿怎么样?”

老外搞不懂这种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婶儿”听起来和自己的名字又差不多,横竖没毛病,于是沙恩露出一口大白牙,拍了拍林晚堂的手背,说:“没问题,就叫我这个吧。”

太好了,攀上亲戚就好办了,毕竟帮亲不帮理嘛。林晚堂反握住沙恩的手,哀求道:“婶儿呀,大侄子现在出了点儿小状况,需要出去一趟……”

可还没等他他编出借口,沙恩便主动打开了大门,说:“走吧,秦探长吩咐了,不用限制你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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