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阅读体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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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看到这段时眉宇始终没舒展过,眼神始终担忧地看着魏无羡。

想来,怕是心疼魏无羡当年初来莲花坞的遭遇。

魏无羡又是欣喜又是好笑,为了缓解他的情绪,只好道:“当时我年纪小,也是真的傻,其实当时要是没那么慌张,也是可以自己从树上爬下来的,完全没必要摔成那样的……”

“不过……”话未尽又是话锋一转,道:“谢谢你蓝湛。”

蓝忘机虽然一时间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要忽然谢自己,但还是“嗯”了一声。

[魏无羡和江澄都搂着她的脖子,她走了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道:“你们这让我怎么办呀。”

两人眼里都还含着泪花,一齐委屈地把她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江澄有些难堪地别过了头。

他觉得当时的自己也是有够傻的,找个人还能掉坑里,给哭成那样,还要辛苦阿姐背他,真是够丢脸面的!

魏无羡也有点不好意思,想当年江厌离也就才12、13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那天晚上却还要想方设法带他和江澄回莲花坞。

江厌离想到自己当时一个抱一个背地把两个弟弟的“艰苦过程”,也是十分哭笑不得。

江枫眠和蔼地笑了笑,他现在可算是明白当年为什么魏无羡和江澄经常一遇到什么事就那么喜欢黏着江厌离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虞紫鸢对那时的江澄有些恨铁不成钢,心想:阿澄这小子真是,不懂去叫个人吗?非得自己去找,直接给掉坑里去了,也是难为阿离了,当时自己都没多大,却还得照顾那两个小的……

[可是,只要回到莲花坞,回到江家姐弟身边,他就能有一种仿佛什么都没改变的错觉。]

魏无羡清楚,这话也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实际上,在莲花坞被灭门,在他被温晁丢下乱葬岗,在他为了活命修习鬼道,在他从乱葬岗回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他也再也不可能变回过去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了。

而在江家姐弟身边这种难得的悠闲的一如从前的日子,后来也被他亲手给毁掉了,再也不会有了。

[这名小贩之旁,蹲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魏无羡走近之前,正抱着膝盖哆嗦,似乎又冷又疲倦。]

温宁有些怔怔地道:“姐姐?”

他这语气听着像是有些不敢确定,毕竟看这描述也知道这人此时的样子有多狼狈,可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姐姐始终都是光鲜亮丽的。

温情没吭声,但温宁已经从她这反应确定了这个人就是温情。

按时间点来看,当时应该是他被金子勋抓走失踪那会,温情会从岐山跑到云梦来找魏无羡救他也不奇怪。

只是,一想到他的姐姐为了他成了这副样子,他心里就止不住地愧疚。

到底是他太没用了,不然姐姐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衣,腰间一管笛子,笛子尾垂着如血的红穗。来人负手而立,仰头一饮而尽,将空空如也的酒盏盏底露给金子勋看,道:“我代他喝,你满意了么?”]

魏无羡勾唇一笑:“蓝湛,怎么样?我当时这出英雄救‘美’是不是挺帅的?”

蓝忘机无奈“嗯”了一声。

魏无羡却故意找茬:“蓝湛,你怎么这样,当时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耶,不然就金子勋那厮的尿性,你就算不喝他估计也得硬逼着你喝,我直接把你那杯给喝完了,顺手替你解决掉了这个麻烦,你就‘嗯’这么一下,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你怎么着也得笑一下吧?来,笑一个!”

“……”

话虽如此,但最后,蓝忘机还是轻轻扬了下嘴角。

[魏无羡又道:“什么东西都要交给你,谁都要听你的?看兰陵金氏这行事作风,我险些还以为仍是温王盛世呢。”]

一看到这种虚伪的人,沈清秋就十分不爽,因为那金光善立马就让他想到了那个恶心人不偿命的老宫主。

想当年,那老宫主污蔑他把他弄进水牢那会不也是打着这种“替天行道”“为人着想”的伟光正的幌子吗?

不是,要他说,像这些正派人士怎么都净爱干这种无耻之事呢?好好当你的正派人士不行吗?净惦记着别人的东西,但又不拿到手,拿不到手就净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东西是你的呢!

这种剧情,这种人,光是想想都来气。

[当年魏无羡背着江澄与她告别之际,温情是这么说的:“无论这场战役结果如何,从此以后,你们跟我们都两不相欠了。两清。”神情高傲,历历在目。然而,昨夜她死死拽着魏无羡的手,就差跪在他面前了,哀求道:“魏无羡,魏无羡,魏公子,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救救阿宁!除了找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温宁看到这段,有些想流泪,但可惜他现在还是走尸的样子,就算想流泪也没有眼泪可以流下来。

他无法想象,在得知他被金子勋抓走失踪后,他那个一向高傲的姐姐是怎么一步走一步从岐山走去莲花坞,一身狼狈地去找魏公子低声下气地求着魏公子来救他的……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对不起姐姐,是真的欠姐姐太多。

这种是想弥补也弥补不了的。

虽然温宁一直静静的,但温情光是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温宁是在想些什么。

老实讲,作为一个时刻保持高傲姿态的人,她也是不愿再回忆当时的狼狈的,作为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她也是不愿让自己的弟弟见到自己那般狼狈的样子的,更是不愿让自己弟弟知道自己狼狈不堪的原因是因为他。

但如今,温宁既已知道这些,那她也只能作其安慰了。

[这一礼,尊重之中,还有庄严。那女子亦向他还了一个更庄重的礼,穿着那件没有家纹的纱衣,飘然下了金麟台。]

先前一直坐在角落里安慰女儿的罗青羊冷不丁抬头看到这段,微微一愣: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这种“路人甲”应该不会有什么戏份了才是。

倒是她这无意间的抬头,竟让一直闲得无聊四处打量的魏无羡发现她了,但怕喊出来让她尴尬,只是无声地作了个口型给她:“绵绵,谢谢你。”

罗青羊看到了,笑着抱着怀里的小绵绵朝他挥了下手示意。

罗青羊的丈夫一直看着屏幕,如今见她转头,忍不住乐呵道:“青羊,你当时可真厉害。”

被丈夫这么一夸,罗青羊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丈夫从与她初见开始几乎每天都在夸她,她都习以为常了。

只是,想到当年脱家袍离开那段,她也有些感慨。

大家都觉得她气愤脱家袍离场是一时冲动,觉得她肯定会后悔,但是不会的,她是不会后悔的,她从未忘记魏无羡在玄武洞的那次舍命相救,自然也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毕竟当时那几声谩骂倒是让她看清了她那肮脏的家族,脱离那样的家族,她不会后悔。

她充其量就是有些后悔当时没骂得大声点,平白受了那些气罢了。

[江澄道:“魏无羡,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吗?你非要我说这么明白吗?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

魏无羡道:“不必保我,弃了吧。”]

魏无羡看到这段对话,一时间有些恍惚。

最后,他还是为了温家人与江澄决裂,江澄也确实是没有保他。

不过江澄当年说的那句话倒也没错,他当年选择的那条路是条岔路口,选择这条路,那另一条就没法走,他选择了修习鬼道、去保护温家人,那便注定要成为异类,成为仙门百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同样的,他自己也算是舍弃了江家,毕竟自此与江家恩断义绝,与江澄老死不相往来,最后被舍弃掉,沦为那样的处境,也是正常的。

[一身白衣、背着避尘剑的蓝忘机僵直地站在人群的包围之中,竟然难得略显手足无措。再一看,魏无羡险些笑得打跌。只见一个小朋友跌坐在蓝忘机足前,正涕泪齐下,哇哇大哭。蓝忘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伸手也不是,说话也不是,面色严肃,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蓝景仪忽然拍了下蓝思追的肩膀。

蓝思追还沉浸于思绪中,没反应过来:“啊?”

“啊什么啊呀,思追,你别说,这个叫阿苑的小孩胆子倒挺大的哈,居然敢直接抱着含光君哭,后面还叫人爹!”

作为阿苑本人的蓝思追闻言只好道:“哈哈,是吗……”

“说真的,含光君被迫当爹这段还挺搞笑的,这阿苑也真是有本事,要换我我可不敢直接抱含光君大腿!”

蓝景仪说完这段话,又拍了拍蓝思追的肩膀道:“你说是吧,思追?”

“你说是就是吧……”

蓝思追简直要欲哭无泪了。

他觉得自己小时候是真的太勇气可嘉了,居然还敢当街抱含光君大腿叫人爹爹,也就含光君脾气好,没有一脚把他给踹走……

[温苑以为他要给自己买,害羞地道:“想。”

魏无羡却朝相反方向迈开步伐,道:“哈哈,走吧。”]

蓝思追:“…………”

魏前辈,是真的很幽默。

……明明都没有想过要给他买玩具,却还是要特地好心问他想不想要,明摆着就是想逗哭他。

蓝景仪佯装痛心道:“哎,这阿苑由魏前辈带着,想必也是不好过的吧!”

“……”蓝思追心想:其实也还好啦,魏前辈对他大多时候还挺好的,也不会严肃地板着一张脸,而是会时不时逗他玩,带他吃好吃的……

当然,他潜意识地忽略掉了曾经魏无羡把他当萝卜种土里浇水养大和给他喂很辣的糯米粥的那些事了。

[他一拍桌子,眉宇微醺之中带着傲气,道:“我们会让这场大礼在一百年内,人人提起来都叹为观止,赞不绝口,没有人能比得上。我要看着我师姐风风光光的礼成。”]

江厌离没想到魏无羡会这么说,不免有些欣慰,但她也清楚魏无羡并没有来参加她的婚礼,便安慰道:“没事的,阿羡,你的愿望实现了。”

魏无羡知道江厌离这是在安慰他,也笑着回复了她几句。

其实他倒无所谓江厌离的婚礼隆不隆重、盛不盛大,他只是觉得,像江厌离这么好的人,应该有个最隆重、盛大的婚礼,应有一个最好的良配。

虽然他确实没能看到这些,但江厌离幸福的样子他也看在眼里。

他跟江澄当时的想法差不多,只要江厌离开心便好。

[温情捧着温宁苍白的脸,泪珠大颗大颗滑落,最终,仍是忍不住,像看到温宁尸体那天晚上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温宁死后变成凶尸后还能恢复意识,在旁人看来,是灾难,是霍乱。

但在温情看来,确是件从前不敢想的幸事。

至少她的弟弟虽然肉体死亡了,但意识还没死,还能像以前那样陪伴在她身边。

仿佛他们从未分离过一样。

温宁也知道,自己死后成为凶尸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温情看到自己的模样有多伤心难过,所以他现在也无比庆幸自己在魏公子的帮助下恢复了意识。

虽然他依旧是被操控着的凶尸,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魏无羡道:“简单。只因为我经常在这儿睡觉。有魔头趴在地上睡觉的洞,可不就是伏魔洞?”]

沈清秋一时有些梗塞:“魏兄,你可真是取名鬼才……”

前有随便,后有伏魔洞。

当真是个取名废材。

魏无羡全当他在夸自己了:“我吧,在取名这块可是很有天赋的。”

沈清秋:“……”

或许,你应该跟向天打飞机认识一下,交流一下取名经验,相信你俩强强结合,肯定会取出一个不一般的名字来。

[魏无羡一把将他捞起,夹在手臂下,哼哼道:“……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偏要那一条独木桥走到黑……走!到!……走到黑?”

哼唱到“黑”字,他忽然发现,一点都不黑。]

被世人针对、离开江家算作黑暗吗?

看到这,魏无羡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但随后,他又自己回答:不,当时不算。

待他被全世界抛弃,身边空无一人,孑然一身,怀疑自我的那一刻才算作是被笼罩于黑暗之中。

毕竟,离开江家后,他在乱葬岗还有他守护着的温家人陪伴着他,给他心里一点温暖,那独木桥便也还没有走到黑。

但当温家人也离开他后,他便真的一条路走到黑了。

[江厌离张开手臂,给他看看,面色微红,道:“阿羡,我……马上要成亲啦。过来给你看看……”

魏无羡的眼眶热了。]

谢怜有些感触:“这江姑娘当真是好。”

沈清秋附和。

毕竟,以魏无羡当时表面与江家决裂的处境来看,还特地大老远跑来夷陵,确实很不容易。

魏无羡哪怕是现在看着这些文字段落,也能回想得起来当年江厌离和江澄跑来夷陵给他看婚服的这副场景。

那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他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要错过亲眼看师姐出嫁穿婚服成亲的样子了,结果没有想到,江厌离为了填补他的遗憾竟直接穿着婚服跟江澄一起跑来夷陵找他了。

这件事,他哪怕是现在,也依旧会为之感动。

也不免为之伤感。

[魏无羡道:“蓝家也没什么不好啊。兰是花中君子,蓝家是人中君子。好字。”]

蓝景仪看到这段,瞬间被挑起了好奇心:“所以,魏前辈,你当时给金凌取的这字,真的跟含……蓝家有关吗?”

魏无羡就是要故意卖关子:“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喽,你觉得是蓝家的蓝那就是,你觉得是兰陵金氏的兰那就是,反正这字肯定是好字。”

蓝景仪“切”了一下,又捅了捅金凌道:“不过要这么说的话,你字也挺好听的嘛,君子如兰,跟我们思追的思君不可追差不多嘛!”

被他这么一说,金凌直接愣住了。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字竟是魏无羡给取的,因为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个字的由来,也很少有人会叫他如兰。

他便一直以为这是他阿爹阿娘给他留下的字……

金凌忍不住悄悄瞥了眼江澄,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舅舅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

若是实在厌烦魏无羡,为何还要用魏无羡给他取的字?

既然用了魏无羡给他取的字,又为何从不告诉他由来,也甚少换他的字?

金凌始终有些不明白,他舅舅对魏无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说喜欢那肯定不是,说厌恶,有时候又感觉谈不上。

[“啊?”温宁不舍道:“带回去……我喝不了,但是可以给别人喝……”]

提到江厌离那碗莲藕排骨汤,温情就忍不住想到了那件事的后续。

温宁这个傻的,当时硬是把那碗汤一滴不洒地给带回了乱葬岗,结果路上耗时太久,还是凉了。

温宁自己喝不了,温情那会刚吃完晚饭也没胃口喝了,当时其他人也都喝了酒,喝不了,就一个能喝的阿苑也已经睡下了,她便随口说了句要不要倒掉,谁知温宁这小子一听急眼了,死死端着那碗汤就是不肯倒,没办法,最后这汤还是进了她的胃。

温宁一边看她喝,一边问她味道如何,怕她喝凉的喝出病又问要不要再想办法加热一下,她说不用,温宁又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碗汤让她一定要喝完,不能浪费了,那可是江姑娘从云梦带来的亲自煲的,她说知道了,埋头接着喝。

最后她把那碗汤喝完后温宁连碗也舍不得丢掉,小心翼翼地洗干净后又把碗找个安全地方放好了。

那小心的模样,仿佛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碗,而是一个宝物。

不过她弟弟一直都这样,没什么心眼,有人对他好,他便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一碗汤都能让他这般爱惜,何况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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