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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伸出手,在半途中顿了下,复慢慢握着拳收了回去。

小孩全身都浸着血,根本瞧不出伤口的详细状况,他担心冒然去动他,会平白加重了伤势。

“黑爷。”缺水和脱力令解雨臣的嗓音听起来又哑又颤抖,他半睁开眼睛——其实看不清楚了,眼皮上糊了层血,瞅哪里都是猩红的重影,可他还是努力看着黑瞎子的方向:他想再试试,再解释一次试试,他不希望带着这个人对他的误会和憎恶去死。

讲话必然比呼吸更耗费能量,他每说出两三个字,就不得不拼命地吸气来为后续的话蓄力,而每一次大幅度的喘息都使绳子勒得更紧更深,痛感不断增强着席卷上来,快要窒息一般:“关于你铺子的事情,不是外面传的那样,我……”

“别说了!”黑瞎子干脆截住了话头——现在是说那些的时候吗?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分不清轻重?

他的注意力都在解雨臣身上,人一开口,他就发现了那股艰难劲儿,他害怕解雨臣把所剩无多的力气浪费在说废话上,就没有力气撑着活下去了。

解雨臣原本就吃力,被黑瞎子一呵斥,强行聚起的残念散了个干净,立刻没了声音。

黑瞎子望着小孩无神的双眼,心里就不忍,那双眸子从前多亮啊……

他抬手给人抹掉了脸上的血印子,语气放缓了些:“有没有内伤?骨头有事吗?”

解雨臣垂着头,没有回应。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解雨臣依然不吱声。

前面开车的伙计受不了了,也不管他们爷高不高兴了,扯着嗓子就嚎:“解当家,您说句话呀,您这个样子我都着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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