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跳崖(2 / 2)
“陛下……如今,夜色已经深了,想必,这凰后主子肯定已经歇下了,若是陛下担心凰后主子,晚上多给芳椒殿增派一些人手就是了,何必再去打扰凰后主子安歇呢。”
秦安这话说的委婉,可是赵文澜又怎么可能这样就善罢甘休?她本来是不想要怀疑萧凰后的,可是,今天萧凰后的表现,也太可疑了。
一开始,她先中箭的时候,萧凰后还没有怎么关心她,赵文澜也知道自己跟萧凰后不过是一个联姻罢了,他不情愿这事,从一开始他嫁过来,赵文澜就知道了。可是,就在这里下令,让御林军去分一小波侍卫去清政殿的时候,萧凰后却突然抓住自己的胳膊,表示出仿佛很担心自己的样子,还说什么顺容华可不是那些刺客的目标,调侍卫去清政殿有何用?
那那个时候,赵文澜也没有怀疑萧凰后,毕竟,萧凰后已经给她生下了一个女儿,为后宫尽心尽力,对自己这个妻主,也是无微不至的关切着。
就算是不爱她这个皇帝,可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总得顾及几分吧,偏偏,这一切都是假的,赵文澜还以为,真的是萧凰后对自己的关心,哪里成想,不过是给那群逆贼争取时间罢了。
“秦安,你不是傻子,难不成,你看不出来,今夜的事情,就是一个为了带走赵文昭而做出来的大局么,什么担忧凰后,你自己想一想,可能么?为什么要阻拦朕,还是说,今夜的事情,你和凰后,都有嫌疑,都插手过。”
“陛下!陛下您怎么能够怀疑奴婢呢,奴婢跟着陛下,那是自小就伺候再陛下身边的,就是让奴婢去死,奴婢也不可能背叛陛下啊!”秦安没有想到赵文澜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难道,真的比不上这帝王的疑心么?
“最好不是。”赵文澜直接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没有让秦安跟着,也没有让其他奴才跟着。
除了秦安,谁还会在这种时候触赵文澜的眉头?
赵文澜到芳椒殿的时候,门口只守着两个奴才,屋里头已经将烛火给熄了,赵文澜冷笑一声,呵,经历了今天晚上的事情,萧凰后居然还能够睡得下?谁信他。
不管守门两个奴才的表情,直接推门就进去了,内厅中,只有言一蹲守在门口守夜,听到声响,言一看到是赵文澜来了,赶忙起身行礼。
“奴婢拜见陛下。”
言一看着赵文澜想要直接推门进屋,他赶忙出声制止,“陛下!今夜有人行刺的事情已经让凰后主子受惊了,刚被,好不容易睡下,若是陛下想要关怀主子,还是明日等主子起身后,再说吧。”
言一紧张的样子,被赵文澜给看在眼中,赵文澜哪里不明白,言一不过是怕自己对萧凰后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罢了,可是,萧凰后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
萧凰后能不知道自己回来找他的麻烦?这个时候,定然是睡不下的,“是么,那朕的动作便轻一些,不会惊扰到凰后,你先出去吧,朕不过是想要来看看凰后是否无恙罢了。”
赵文澜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言一还能够说什么?只能是颤颤巍巍的行礼退下了。言一出去之后,就让在外头守夜的两个奴才退下了,自己在门口守着,他不知道陛下和自家主子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毕竟,自家主子跟萧府做的事情,可都是在陛下的逆鳞上动的粗。
赵文澜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萧凰后一袭素色长袍,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有带什么多余的首饰,坐在梳妆镜前,年前摆放着一个夜明珠。
夜明珠在黑夜之中确实有照明的功能,但是,偌大的一个房间,单单夜明珠在黑夜之中确实有照明的功能,但是,偌大的一个房间,单单靠这么一个小小的夜明珠照亮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赵文澜也只能是借助那点微弱的光,看得清萧凰后的身形罢了。
“你早就知道朕会过来找你。”赵文澜双手背后,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肩膀还在留着血,撕裂的伤口压根就没有愈合。
“是啊,臣侍很早的就在殿中等着陛下了,本以为陛下会在太医给您包扎伤口后就来找臣侍的,没有想到,直到现在,陛下才过来,等的臣侍都有些困倦了呢。”
“今夜贼人行刺的事情,可曾让凰后受惊?”
萧凰后听到这话,诧异的看了眼赵文澜,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呢,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个人不都是心知肚明的么?她这是在说什么?
“臣侍无妨,只是陛下肩膀上的伤口又撕裂了,秦安是怎么伺候陛下的,臣侍来给陛下重新上药,重新包扎伤口吧。”既然赵文澜想装,那萧凰后就陪着赵文澜装。
赵文澜看着萧凰后那淡定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了,这次的事情,没有别的由头,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他点教训瞧。
“今夜的事情,你定然不是早知道的吧。”赵文澜一开始没有怀疑萧凰后,就是因为萧凰后在那支箭出现后的惊诧,那一瞬间的反应,是根本就不会作假的。可是,萧凰后定然是插手过,所以,只能说明,萧凰后是其中一部分,可是这种营救赵文昭的事情,定然是没有跟萧凰后传统好的。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臣侍不过是一个内宅男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贼人对陛下行刺的事情呢。”
萧凰后从一旁的橱柜中,拿出来一个小药箱,淡定的回着赵文澜的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赵文澜也不拦着萧凰后给自己重新包扎伤口,反而是继续说道,“朕不明白,你一开始怀疑朕,是因为什么,你一开始所有的试探,不过是觉得朕在勤政殿养了个人罢了,后来,是怎么怀疑朕囚禁了阿昭的?”
萧凰后不紧不慢的给赵文澜包扎好伤口后,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一旁,用水净净手,这才坐到赵文澜的对面。
“其实,在陛下要封宸王殿下做容华的时候,臣侍就已经放下心中的怀疑了,毕竟,两个女子,怎么能够罔顾人伦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就算是陛下你想,殿下又怎么会肯呢。”
萧凰后说到这里,又冷笑一声,“可是,臣侍万万没有想到陛下您,您这样变态!宸王殿下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到底是因为朕做了罔顾人伦的事情,你才会这样失态,还是因为朕将你心爱的,得不到的女子,放在身边肆意践踏凌辱她,你才会这样失态的?
你都嫁给朕有六年的年头了你都嫁给朕有六年的年头了,可是,这六年,朕对你的所有,除了一次的逼迫外,其他时候,朕给足了你颜面,地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放走了阿昭,就按照阿昭的性子,朕对她做了这些事情,足以让她造反了,你就不怕……”
“宸王殿下就算是要颠覆你的控制,那也不叫造反!她登基,是名正言顺!先帝当初,根本就没有想过让你做太女,而我的身份,早早定下的就是太女夫!
若非宸王殿下对太女之位没有任何想法,我又怎么会嫁给你!萧家之子的身份禁锢我已久,我本想认命的,毕竟,我有了女儿,你对我也不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宸王殿下动那样肮脏的念头!”
萧凰后赤红着眼向赵文澜控诉着他这么多年的忍耐,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下,那模样,竟是像一厉鬼,让赵文澜都不禁觉得害怕。
萧凰后说到最后,甚至是连自称‘臣侍'这样的规矩都给忘了,看到赵文澜的模样,他笑了。
“难不成,陛下还有怕的东西么?我说了什么,让陛下这样害怕?您看你脸色难看的,我又不能吃了你,我只是太难受了,憋了这么久的心事,我都从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陛下你是知道我爱慕宸王殿下的,可是,自小情谊。哪里能够说放下就放下呢。
陛下刚开始囚禁宸王殿下的时候,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怀疑你么,因为你看宸王殿下的眼神不对的,您以前,在跟宸王殿下说话,举止中,都是透露着不一样。
本以为这样的不一样,是因为,是因为殿下对陛下您有些许威胁,因为宸王殿下功高盖主,您或许是顾及着姐妹情谊,或许是因为对一个臣子的忌惮,这才会有那样纠结的眼神……”
“你既然,都认为顺容华不是阿昭了,为什么又重新怀疑起来了呢。”
赵文澜没有想到,男子的心思是真的很敏感,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事情,偏偏就让萧凰后给察觉到了,也或许,是因为他曾爱慕过赵文昭,所以,才让萧凰后给看了出来。
“是姐姐,我先是将怀疑告诉了姐姐,姐姐这才让人去查探的,查您,查秦安,秦安多次秘密出宫,不在意的人,或许就没有注意过,可是一旦对秦安的行踪上心了,就能够看出来,秦安不对劲,勤政殿不对劲……
姐姐查探到秦安之前会去正经牙行中买一群下人,毒聋了,毒哑了才会带到宫里来伺候。
宫里人在那段时间死的太多了,而且都蹊跷的很,我去内务府查过档案,里头记载的那些宫苑中死的奴才,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各个宫苑里,甚至都没有那些奴才,我或许不一定都认识,但是我也不是傻子,宫里平白无故的出现这么多人,还死了这么多人,我怎么能够察觉不到呢?”
“秦安做的一切,都暴露在了你们姐弟二人眼中,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你们肯定也跟宸王府的人说了,那为什么今夜的行动,语昕没有参与,反而是来避暑庄子中保护宸王夫了,难不成,在赵文昭的心里头,不让墨闻舟成为怀疑对象,墨闻舟的安危就那样的重要?”“秦安可疑,陛下你更可疑,你册立宸王殿下为容华的时候,宸王殿下的真的很不对劲儿,她需要两个奴才搀扶着,到底是因为被下了药,所以浑身无力……还是说为了掣肘住她,不让她逃脱?这都是理由,还有宸王殿下当时的喘息声,急促,且虚弱,你说顺容华体弱,我可以理解,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人再虚弱,一个男子,还能够自己走路的男子,是不会需要两个奴才来搀扶着的,就算是再虚弱难受,也不会说不出话来的!
所以,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宸王殿下说不出来话,自己又不能单独行动,所以才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那两个奴才摆布!
你还把延爽殿所有伺候的人都安排成了聋哑之人,怕他们听到什么,怕他们去跟延爽殿之外的人说了什么?”
“凰后,你真的很聪明,朕没有想过,最终起疑心的人,居然是你,一步一步,帮着宸王夫,帮着萧家,帮着赵文昭的人居然是你。
凰后,你就不怕朕对你,对萧家做什么?”
“陛下不能,陛下不会,陛下你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
宸王殿下的踪迹您找到了么?宸王殿下只要没有被你抓回去,那么,你的好时候就要到了,我不怕成为庶人,我的大皇女也不在乎现在的身份,地位,权势!所以,我不怕什么的,我这一辈子,困在这紫禁城中,早就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姐姐有萧家护着,她也不会有什么事,所以……陛下你尽管做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这一次的谈话,让赵文澜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帝,还不如赵文昭一个亲王来的得民心。
不过,萧凰后说的对,赵文昭得救了,自己的人没有追上她,她自己跳崖,定然是有自己心中的成算,有自己的计谋。
就算是自己的人没有寻到她,自己也不能够在这里等死,自己用要做些什么吧,难不成,真的要承认,自己不去赵文昭?一辈子都不如,就连如今的皇位,都是赵文昭施舍给她的么。
……
天蒙蒙亮的时候,赵文澜从凰后的芳椒殿走了出来,直接下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旨意。
凰后昨夜遇刺受惊,夜不能寐,不得安寝,朕甚是心忧,故而同意让凰后先行一步回宫,还让宫里的几个太医随时待命,为凰后请平安脉,调养身子。
若是说受惊,昨个儿参加了凰后的千秋宴的人都受惊了,怎么,就凰后一个人娇气的很,连这避暑庄子都不愿意住下去了,直接就回宫了?
可是,这宫里头哪里有避暑庄子中舒服?闷热的跟个蒸炉一样,也是难得他乐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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