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错立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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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为唱戏所画的远山眉皱了一下,像是对“先生”这个称呼感到新奇和微妙的不解,但还是先回答了问题。“在下建庆三年出生。”

“竟才十七么?”云景澈问。但见秦秀英点点头。

“那先生是哪里人?”林怀祺见宋隐称了先生,便也跟着问。

秦秀英觉得这几个孩子新鲜,像问家底似的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细细盘问个遍,别人可没有问一个伶人故乡在何处的兴致。

他今夜,又或者这些天来第一次笑起来,但只是浅笑,唇角上挑几分,眸中染上笑意:“我是渡州人。只是是逃难逃出来的,自记事起便是一人。具体是生在哪个小村子,实在记不得了。”

逃难?难道是那年的渡州大乱?那可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呢。宋隐面上不显,暗暗的想。

“你是渡州人?”她声音也跟着上扬,“我父亲母亲都是渡州人呢。”宋隐又随即点了点头,“我听家父家母说江南水土养人,能见得秦先生如此容貌,倒也不奇怪。”

林怀笙本在喝茶,此刻看了看宋隐,却见她一脸真诚,无关风月,只是单纯夸耀那人容色。

他敛回视线,那茶才堪堪入口。

“倘若有机会,真想去渡州瞧瞧江南的好风光。”秦秀英道。

“会有机会的。”楚晚珀盯了他良久,看着他的眼眸回他,“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秦先生自便罢。”

她说完,竟然独自先离开了,宋隐看着楚晚珀的背影,竟然从她的背影里看出一丝慌乱来。

既然长源公主走了,他们几个也不好久留,对秦秀英轻轻颔首,也便告辞,一路与那些刚刚进来的客人逆行,匆匆出了瓦舍。

“怎么了?”云景澈问。

几个人默不作声,看着楚晚珀的反应。“是不是那里太闷了?”宋隐有心给她找个台阶下,但知道绝非这个原因。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以后找机会慢慢询问也不迟。

楚晚珀点了点头,“天快黑了,我们去别处走走?”

“你们可知安乐坊里建的安乐楼?今夜我们便去她那里谈。”宋隐后半句看着楚晚珀说,眨眨眼睛示意着几天前说的衣服的事情。

“是花朝节时所说的,赵翠儿开在安乐坊的?”林怀祺作思考状,就听林怀笙说道,“赵翠儿…...便是那翠微楼的掌柜么?”

宋隐颔首,应一声“对”。

云景澈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却是插不进话去。

没多久他有些恼怒:“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几个人不解释,纷纷笑他。确实已经到了日薄西山之时,今天是个天高气爽的晴日,远方兽云吞落日,云下一老翁与一老妪正蹒跚走着。

鸟雀不知此为佳节,漫长冬雪之后活下来的倦鸟只惦记着觅食后归林,山川与月光会面,安乐坊交错的酒旗和簌簌的枝叶都隐于渐深的暮色。

敬贺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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