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雌雄鱼的差别(1 / 2)
093、雌雄鱼的差别
陶元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听见了一种脆生生的咀嚼声。
他脑子有点懵,前后的事还没来得及在脑海里开始运转,落在眼皮上的光斑将他的脑海照成同样的一片白茫茫。
睫毛颤抖,酸疼的眼皮稍稍睁开个缝,印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晃晃悠悠的帘子。
这帘子在抖动,他好像也在抖动。
耳边的声音也还在,并不是他的错觉。
这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陶元艰难的开始梳理回忆,脑袋有些疼,他想抬手揉一揉眼眶,身体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捆紧了,大概是因为一晚上都被这般捆着,意识虽然在沉睡,但身体已经习惯了变得僵硬,所以他醒来才没有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
“呜。。呜!!!”
陶元发出不成音的声儿来,他嘴巴也被塞住了,没有办法说话。
昨晚上的回忆瞬间卷入,他被人掐住了喉咙,抠掉了毒囊,他以为他死了!可对方似乎没打算要他的命!
“醒了?”
脑袋后面传来个慵懒的少年声音,陶元得用尽全力一起侧转全身,然后再扬高了脖子看过去,才能看见那个坐在他后头柔软坐垫上的那个人。
那人正拿了个苹果在啃,刚吃了一半,精致合贴的黑色长靴踩在坐垫上,整个人看上去都透着一股不羁放纵。
陶元听见的那个声音,只是姜霆夜在吭哧吭哧的啃苹果而已。
“呜呜?!”
陶元拼命瞪大了眼睛扭动身子,看上去非常的抗拒却又无能为力。
姜霆夜烦躁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啧了一声:“你省点劲儿。”
被逮住了,还妄想着能由着自己的意愿么?
不从嘴里吐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来,就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这会儿再想寻个痛快,也是不可能的了。
陶元心里自然也明白,看见姜霆夜的时候,他浑身都彻底冰冷了下来。
他倒是不怕自己受刑,他怕的是自己一旦离宫,这群人就会顺着他一路摸索到贤妃的身上。
宫里头哪儿来得如此身手之人?!
不仅瞬间就擒获了他,还那么清楚他藏在唇齿间的毒囊。
陶元想不出任何人选,瞧姜霆夜的身形,也更像是那个没追上自己的‘小太监’。
摇摇晃晃的马车走得惬意,丝毫没有关押着‘重犯’的迫切感,好似眼前这位公子哥只是出来散散心的,车上摆的只是两盒精致的糕点,正要慢悠悠的往那春娇院去。
饶是如此悠闲的行进,也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到达了目的地。
看来自己昏迷的时间还更长,他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出宫很久了。
马车停下,姜霆夜顺手便将手里的苹果核一甩,随后撩上帘子跳下了马车。
帘子瞬间又落下,陶元只来得及看见沥青色台阶上的那尊石狮子,已经正朝着这边跑过来的小厮。
姜霆夜正在跟外面的人吩咐什么,陶元听见那小厮唤了一声‘夜公子’,他脑子一炸,瞬间在马车里疯狂的撞击晃动身子。
他去的明明是梅惜宫!
为什么今日会出现在姜家小公子的马车上!
错了!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姜家和梅惜宫的那位敬妃娘娘,究竟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姜家因为皇后离世之事,直接与东曙联手,做了叛国贼了?!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陶元脑海里飞转,他满腔的话,满腹的疑问,终究都得不到任何的解答,也注定了不可能再传递到郭蓁蓁的耳里。
但他不甘心啊!他不甘心就这般不清不楚的落入了陷阱反而害了娘娘!
陶元的动静惊了马,马儿嘶鸣一声,来回踱步,被赶马的车夫牢牢牵住安抚。
帘子再撩开的时候,上来的是个冷着脸的小厮,他扯了根黑布条将陶元的眼睛蒙住,再然后便是马车继续行驶的动静,姜霆夜环抱手臂盯着马车离开,陶元会以最正常的方式进到丞相府中,他会跟随马车一起到后院停靠,丞相府空置的房间数不胜数,关一个小侍卫,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的狗东西,宫里头还藏了多少?
姜霆夜微眯起眼睛,从侧面看上去藏了些危险的意味,不过很快他便抬手揉了揉眉心,再回身往里走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江莠还在早朝没回来,姜霆夜差人找了个盘子来,把自己怀里那条都快要捂出味儿来的死鱼放进盘子里。
折腾一晚上,总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姜霆夜伸伸懒腰,大摇大摆的沐浴更衣去了。
等他一切都收拾妥当出来,才想起回来那么久了,都没瞧见明月臣在哪里。姜霆夜扭头问跟着自己伺候茶水的小丫鬟:“明月臣呢?”
小丫头没想到公子会跟自己说话,小脸涨得通红,连回话的规矩都忘完了:“明公子出门去了。”
一大早的,他往哪儿去?
姜霆夜挑眉:“进京没几天,他就有相好的了?”
这话问出来,小姑娘哪儿知道怎么接,一时间有些窘迫的站着,绞尽脑汁也不晓得夜公子这话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倒是姜霆夜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问得不妥当,见她茶水也添好了,便摆摆手让她下去:“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小丫鬟如释重负,长松口气后,福身退下了。
他今儿可不能出门,得在这儿等着江莠回来,算着时间也该下朝了,姜霆夜撑着脑袋打盹儿,只要遇上家人的事,他倒是难得的坐的住。
江莠回来的时候,姜霆夜已经抱着软枕仰头睡过去了,她轻手轻脚过去,准备给他盖个毯子,等他睡会儿了起来再说。
谁知道刚一靠近,姜霆夜就激灵一下睁开了眼。
因为昨夜没睡的缘故,只是稍微闭眼眯了会儿便开始眼眶充血了。
他眼睛红通通的,但还是立刻就来了精神,蹭的一下坐起身子来:“江姐姐,你回来啦,怎么样?知道那小侍卫打哪儿来的了么?”
江莠被他这样盯着,也不好劝他先去睡觉,这事儿要是不开个头叫他心里有着落,估计这孩子也是睡不踏实的。
“查过了,档案上倒是正经选进宫里的,名字叫陶元,只是个下等侍卫,平日里主要是干巡逻的差事,旁的杂事轮上了,也得跟着去干,倒是不起眼,人不见了一时半会儿竟也没被发现,还是长忠差人去问了,才发现少了这么个人。”江莠娓娓道来,说起这事还冷笑了一声,“倒是很会选人,样貌平平,性子内敛,进了人堆儿里便挑不出来,侍卫营里头负责他的小队长说了,陶元这人素日里好几天都憋不出个响屁来,干事情也是马马虎虎的,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不起眼,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侍卫,轻功可是十分了得呐。”
“倒是藏得深。”姜霆夜听完也若有所思,他背后的主子将他淹没于人海里,方便行事又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昨晚要不是祁瑛亲手将他拿下,只怕要想再找出此人便是海底捞针了。
“宫里头多余的是查不出什么了,陶元行事低调隐秘,几乎没在人前露过锋芒,身上有这样的功夫,更不可能被人瞧见他出入的是哪个宫宇,他没回营的事长忠已经妥当的压下来了,不会有人过问,要往下查的话,只能从陶元入宫前的事查起了。”江莠心中有条理,接下来该往哪一步走也已经都定下。
这事儿急不得,却也不怕打草惊蛇。
不管怎么说,昨夜派出去的探子没能顺利返回,幕后之人就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
现在对他们来说唯一有利的事情,便是没人知道陶元究竟是死是活。
更不知道陶元究竟看见了什么,遇见了什么。
未知和猜疑会再心里面痒得要命,越是闷不吭声的挠,越是会将自己搞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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