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过淮河亲眼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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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过淮河亲眼看

这声轻松又戏谑的提醒,不是说给明月臣听的。

姜霆夜一瞧祁风脚下的步子,就知道他急于表现,心已经乱了。

明月臣长了一张太具欺骗性的脸,祁风只想着要速战速决拿下明月臣,根本没有发现在他动起来的一瞬间,明月臣出剑的速度是何等的精准迅速。

姜霆夜跟明月臣打了不少,唯一记得明月臣主动出手的那次,还是苏佩让他去义勇爵府翻墙找黑匣子的时候。

一根筷子在明月臣的手里都使得精妙,更何况现在手里拿着的是长剑。三军当年切磋的时候,大家都是真刀真枪的上,点到为止,不会危及性命,但也没有那种拿什么木刀木剑做势的习惯。

姜霆夜十六岁的时候得到了自己的佩剑,祁风这柄剑在他手里也已经使了一年有余了。

两方碰撞,祁风都没看清楚明月臣的身形,剑气斩来,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惧意,匆匆后退了数步躲开。

飘摇在空中,缓缓散落在地上的,是祁风冲上前来带起的一丝耳发。

刚刚他若是退得再慢一点,明月臣的剑就会在他的面颊划出一道血痕来,那就等于是一招击杀,幸好自己险险躲开,这才没丢尽了脸。

也是这一剑,让场内场外的所有视线,都落到了明月臣的身上。

祁志高转脸看明菖,明菖只是骄傲的,坐直了身子。她一介女流教出来的孩子,不比任何人差,明月臣就是义勇爵府交出来的,最好的答卷。

祁志高在明菖这里看到了一些答案,他望向明月臣,轻声对明菖道:“你思虑长远,这个孩子,你保护得很好。”

东曙的视线落在姜霆夜之流身上,明月臣的横空出世,必会让他们措手不及。

那方的祁风听不见祁志高在跟明菖说什么,自己脑补了一堆,再回想刚刚姜霆夜那声戏谑的‘小声’,品出了几分他们两个老狐狸逗着他们一群小白鼠玩儿的感觉来。

不过现在品过来也晚了,比试切磋不能断,明月臣稳如泰山站着,显然是不会率先出手的了,祁风咬咬牙,心想一定要让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看点真本事!

再攻上来的时候,祁风显然谨慎了不少。

他是祁家这一批长起来的小辈里面最有胜算的,他要是能赢下,刚才那事儿便算是过了,他要是输了,接下来肯定被罚练武,一群人都逃不掉,毕竟连他都没有胜算,身后那一群更是只有被吊起来打了。

祁风调整了自己的打法,可以说已经非常尽力,姜霆夜能瞧出明月臣剑里的攻击性,但面对这样的孩子,到底还是留了手,可能也跟他自己的伤势有关,不敢太过张狂的缘故。

但姜霆夜不管那么多,明月臣打得畏手畏脚,虽然已经足够让旁边围观的人对义勇爵府的养子改观,但是要做到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的程度,还是远远不够,明月臣长了张好人的脸,看来这坏人的事儿,还是得自己来才行。

祁风还在攻得凶猛,明月臣四两拨千斤,不经意的一次刺探就能让他招架半响,功夫是有的,就是没什么实战的经验又太过于自傲了。

姜霆夜突然加入两人之间的比试,他用剑鞘一挑,就把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了。祁风退开两三步,看一眼突然加入的姜霆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被姜霆夜看了一眼后,竟然说不出话来。

姜霆夜啧了一声,心烦的按住明月臣的剑:“我知道你待他们亲厚,但雏鸟不受些打磨还怎么成长?难不成以后咱们七老八十了,还要看他们一辈比一辈桀骜下去?”

多少朝代的颠覆,都是这样发生的?

明月臣沉默,半响后,有些抱歉的开口:“实在有些使不动了。”

他伤在腿上,祁风攻来的时候要站稳就要发力,要不是回去包扎的时候多裹了几层,只怕血已经渗透到衣裳上来了。

姜霆夜皱眉,让他下去休息,随后回转脸,对祁风露出了一抹灿烂又危险的笑容:“小子,你夜哥哥来陪你走几招。”

祁风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比起姜霆夜这个凶神,明月臣简直可以算是慈眉善目了。

祁风觉得自己输人不能输了气势,是以把‘请赐教’三个字喊得震天响,像是要给自己助威的。

结果没过十个回合,就被姜霆夜打得剑都脱手了。

姜霆夜是真的一点儿水没放,把祁风打懵以后,长剑一指还排在后面的小辈:“一个一个上来!别磨磨唧唧的等着小爷我亲自过去收拾你们!”

场上自姜霆夜去了之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祁志高看了会儿,笑起来:“姜家小子这是憋着一肚子火呢,有他们受的。”说完,看一眼已经过来的明月臣,招了招手道,“明家小子,过来。”

明菖也欣慰的看向明月臣,走得近了,发现他有些不自然,当下关切问道:“伤势无碍吧?”

明月臣摇头:“无事,刚刚拉扯了一下,想来是又裂了,回去重新包扎一下便好。”

祁志高将明月臣上上下下打量,他长得虽然和明菖不一样,但身上那种一脉相承的气质却非常相似,祁志高越看越满意,指着明月臣对明菖道:“好啊,你把这孩子藏得那么好,连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告诉,刚刚要不是小辈不懂事,你还准备藏着多久?”

明菖得意道:“我可没藏,你自己老眼昏花瞧不见明玉,怎么还往我头上赖?”

祁志高哈哈大笑,连带着明菖也笑起来,刚才因为小辈不敬的事,也就这么算了。

看一眼那边被姜霆夜教训得鬼哭狼嚎的孩子们,祁志高笑了会儿,又叹气:“我大哥的两个孩子,祁瑛祁道,算是咱们家族里,百年难遇的天才了,这些小辈仰起颈背,不知要多少年,多少代,才能再出一个这样的天才少年,咱们当真是恰好遇上了好时候,江有,陆燃,这一群孩子不管少了谁,也没有今日河山呐。”

明菖颔首,对祁志高的话深表赞同:“只要江山在此,自然代有才人,没有祁氏姜氏,也总还会有张氏李氏,皇上才多大年岁?大晋山河,才刚刚起步而已,咱们虽瞧不见百年之后的情景,可有生之年能把这繁华盛世过好,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祁志高沉沉叹口气,在自己膝上拍了拍:“年岁大了,不似以往心高了,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开国之后,铠甲,长枪,不都被你锁起来了么?怎么,现在想明白了,又要持枪上阵,做你的菖娘子了?”

明菖喝口茶,拉过明月臣在一旁坐下之后,又看了一眼坐在祁志高另一侧的姜长渊,半响后开口:“祁国公,我与我妹妹自幼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过那么久,当日阊阖一战,她失踪之后,我心里就一直空落落的没个着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她可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但淮河边的散兵你也瞧见了,她露出那样的破绽,激怒咱们,为的是什么?”

祁志高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但他们都知道,明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是故意的,那样的打法,是我和她一起创造出来的,她现在用在东曙的军队里,光明正大的宣告了自己的叛变,她不敢跨过淮河来面对我,那么就让我过去面对她,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不仅仅是为了大晋,为了摸清楚敌情,更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背叛了国家,背叛了军队,我要亲自把她抓回来,让她给明家的列祖列宗认罪!”明菖握紧拳头,眼中的光茫已经被坚定和冷意挤满,“我是胜算最大的人,因为我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我一样。”

她们本是一体,血浓于水,心性相通。

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妹妹成为叛国贼?又怎么能容忍她活在异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她必须亲自前往,亲眼确认那是不是明蔷。

再多的误会,再多的无耐,都要让她到祖宗牌位之前,一一讲清楚讲明白。

这一次,祁志高没再说什么,明菖给自己,给义勇爵府留下了退路,她还有明月臣。

远渡淮河,注定了不可能带上大批的军队,散兵相碰,伏击与反击,这场姐妹之间的博弈,不是旁人轻易插手就能够有结果的。

良久之后,祁志高点了点头,他看向明菖,郑重又严肃的叮嘱:“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活着回来,明月臣还在等你,我们,帝后,以及大晋的臣民,都在等你,你若是变成了不能开口之人,我们的一切努力,就全都变成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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