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惶恐(2 / 2)
“你冷就继续拿着暖手。”边悦快走几步,从助理手中拿过杯子给温幸:“这又没什么,拿着吧,等天黑更冷。”
助理也劝:“拿着吧,幸姐。”
上一期录制温幸呛水,感冒发烧好几天,还没彻底好利索,助理也担心温幸的身体状态,怕影响到后面工作。
温幸点点头,继续前行。
录制继续,一行人穿梭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间,被透题之后,明显走的顺畅多。
前面有家灯亮着,门口有老人。
“阿幸,我先过去看看。”
边悦冲在前探路,但走到门口又忽地停下,她转身,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跟拍大哥:“怎么了?”
“大哥你先进。”边悦拽着大哥衣服把他往前推,合着这是把大哥当坦克。
跟拍大哥:“可是我也害怕。”
别说,当下这段场景还颇有些节目效果。
边悦躲在大哥后面,往屋内看看,就是两个老人和一个青少年。边悦打量几眼,觉得是农村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那种,戒备之心稍减,后面的大部队工作人员也跟着上来。
老人问他们:“你们这是?”
小刘上去沟通:“老人家好,我们是栏目组的,跟前跟您电话沟通过,晚上过来要录制个节目,很快,不会耽误太久。”
“什么?!”
老爷子明显听力不太好,身后的老婆子眼睛红的厉害,看样子,是瞎子。
少年上前,眼中警惕:“你们有什么跟我说就行。”
小刘只好解释前后缘由,这期间,边悦和温幸原地坐着休息,说了半天,大家才发现这是一场乌龙,他们又走错了,从第二个路口就偏离原路线了。
大家纷纷叹气,走不到道了。
别组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受不了:“刘,要不就在这家拍吧,反正都是一个村的,也差不多,随便拍拍回去剪剪,总有能用的片段。”
“可是——”
小刘话还没说完,就被边悦打断。
边悦步步逼近,她严声厉词地训斥道:“这个路是不是你刚说的,而且,你是不是也跟着上来了?你们不提前踩好点,就敢让我们上来跑一趟?我不知道这一环节如此拉跨,是不是因为你负责这块的原因,还是你们整个节目的策划都这么拉跨,稀里糊涂的给人折腾到现在,我觉得我今天脾气已经很好了,你自己说呢?!”
“都消消气。”
“刘老师,要不就这家吧?”
“今天确实太晚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在劝小刘改变方案,但原定的那家提前安排了不少小环节关卡,临时换,这段素材可以说就是废了。
就在这时,少年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嘴里念念有词,随后变的慌张,他对节目组的人说:“反正这家里就这样,你们想拍就拍吧,但别打扰我们,误了见镜老爷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小刘嗅到敏感:“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不再理他们,屋内没大灯,还是玻璃灯罩的燃油灯,发出的光泛着黄,老头老太太换了衣服,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服,他们端着坛水两仪镜火盆木炭急匆匆往最里屋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刘让摄影师跟在后面保持继续上去录制,少年看到了,但也没阻止。
“你们也可以进来。”
少年瞧见门口众人,他主动邀请:“这是我们村的星辰引导,现在还有一部分老人在迎,人越多镜老爷越开心,镜老爷要是被迎的开心了,就会从镜子透露先机。”
透露先机?
这词也太...
这四字,就是放在小说里,都是会大家鄙夷的词,落后了,当下,大家面面向觎,都知道是封建旧俗,但还是想看看,凑个热闹,反正人多。
少年看着摄像机:“关掉。”
工作人员放下机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他说的话,还是怎么,总觉的这屋里有些阴森,尤其是在这要灭不灭的蜡烛灯下,忽明忽暗的,再加上老头老婆子那自言自语的声音,挺瘆人。
边悦挺胆小,乔秋也没跟她。
“要不,我们走吧。”
她顾不上太多,直接凑到温幸耳边,握住温幸手的力度更是骤然收紧。
温幸挑眉看她:“你害怕?”
“那倒也不是。”边悦尴尬笑笑,反正脸色挺不好看,她强撑:“我就是 ,就是觉得这有些神里神气,觉得我们身为公众人物,不好看这些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呢——”
温幸助理小姚在旁插话,她嬉皮笑脸的:“可是边悦老师,镜头没开诶。”
“你个小丫头片子。”
边悦被打趣后无奈笑笑。
姚祝福,温幸的生活助理,上一世她与温幸关系升温,友情以上,恋人未满时,姚祝福在中间帮了不少忙,尤其是当她惹温幸不开心时,所以,她还挺喜欢这小姑娘。
边悦不想失面子:“看就看。”
“小何是吧?”
边悦挥挥手,让自己的助理过来,因为她脾气挺差,助理换的很频繁,跟每一任都没什么感情,有的甚至都不知道姓氏,来第一天就被她那破脾气骂走了。
边悦和温幸一行人站柱子后观看。
少年拿出阴阳两仪镜,镜上放着三清铃,镜前烧香摆白蜡,敞开大门,门槛前放了一坛水。
以坛水为媒介,以两仪镜开视野。
他们嘴中念念有词,像是迎咒。
外面忽地就起风了,迎着门呼呼而进,风很大,水面跟着波动,三清铃发出清脆响声,但镜前三根蜡上的红光就是不灭,这是什么原理?竟然吹不灭...
边悦越看越瘆,她也不装了,直接往温幸右胳膊上靠,她紧紧挽着她。
边悦眸中明显慌乱。
她是真的有些求救意思。
温幸垂眸,看着被挽住的胳膊,似乎是懂了些什么,她没说话,右手松了劲后,边悦一下就将她整个胳膊全部揽入,紧紧抱着,依偎在她怀中。
“别看了吧。”
风越来越大,边悦抬手捂温幸眼睛。
“这场面可是少见,出了这,可就看不到了,再看,就得看电视里的了。”这姚祝福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哪像边悦如此讲究惜命。
温幸一直没说话,她盯着看。
那镜子面对大家,曲面的,大家在镜中互相都能看到彼此,所以,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每个人心事重重的表情,都跟各怀鬼胎似得,生怕看到什么被过往所行恶事报复的画面。
下一秒,狂风大作。
蜡烛灭了两根,瞬间黑了不少。
镜子不再明亮,昏昏暗暗的,随着一声清脆的劈裂声,刺眼光反折扫眼,镜中似乎里面真有人影一闪而过,接着,温幸不由瞪大眼睛。
她竟然在阳镜里看到了画面。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含泪微笑,没有任何留恋的从高楼一跃而下,而那张脸,正是此时在她身边,抱着她,不停瑟瑟发抖的边悦。
边悦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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