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金枝玉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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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茵的生日刚好在一个周五。

每个周五都是酒店行业最忙碌的日子,林隽、杜鹤等人整日为工作忙碌,赶到唐清辰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因为大家伙儿约好这次生日晚宴要欣赏叶大神的小提琴和某位唐先生的萨克斯,容茵那个小院就显得拥挤了。生日晚会的地点选在了唐清辰的住处。

电梯门打开,伴随着那股熟悉的甜香,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乐声被风吹送至耳畔。

杜鹤一推眼镜:“看样子这是过了吃饭环节了?”自从和林隽谈恋爱,她每天都是女孩子装扮,眼镜仍然是金丝框边,从前那副偏男士风格的窄框换成时下正流行的圆形框架。她皮肤本就白皙,虽然头发还短短的,戴这样的金丝眼镜,搭配红色高领毛衣,看起来又美又萌。

殷若芙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应该不会。表姐说会等我们一起,以她的性格,肯定会等的。”

林隽说:“你们甜品部加班就不说什么了,我这加班内容老大可是一清二楚!要是这都不等我们吃晚饭,我可真要闹了!”

杜鹤颇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老大瞅你一眼,你就大气都不敢喘,还闹?”

林隽可怜巴巴地看她:“我痛快痛快嘴还不行吗?”

杜鹤说:“我觉得如果这话被老大听到,你会比较危险,所以替你悬崖勒马。”

林隽从善如流,乖巧地回了句:“谢谢亲爱的。”

太肉麻了……殷若芙揉了揉胳膊,加快脚步往前走。是什么让她昏了头,从前竟然会觉得杜鹤是个很高冷的大神级人物,而林隽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哥哥?妈妈有句话说得没错,她看人的眼光真是有待提高!

走到音乐厅门口,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杜鹤刚好紧跟在她后面,个子又比她高不少,险些磕着鼻子。她猛地仰头,后退半步:“你干吗?”

殷若芙没出声。杜鹤循声看去,嘴角抿出一朵耐人寻味的笑。

这丫头是又犯花痴了!

大家也不是头一回见叶诏,但什么时候见过像今天这样,头发梳得光亮,穿一袭黑色燕尾服的叶大神?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这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难得像叶诏这样的“大叔”,好好拾掇一番,看起来也颇有点儿斯文败类的味道。

杜鹤脱下大衣外套,坐在舞池旁容茵身旁的座位小声跟她嘀咕这话的时候,险些把容茵逗得笑出了声!

不过容茵还是没错过她话里的重点,隔着杜鹤和林隽,她悄悄观察这位与自己日益熟稔的小表妹。那眼神、那坐姿,还有脸颊的两坨红晕,殷若芙小姐此时此刻的表现,恐怕瞎子都看得出,她这是春心萌动了!

杜鹤抓了一把容茵下午新炒出来的抹茶味瓜子,边嗑瓜子,边和容茵小声聊八卦:“咋了,还是看你这小表妹不顺眼?”

“不至于。”容茵眉心微微蹙着,扭过头小声对杜鹤说,“我就是觉着……她这次怕是又要栽。”

“咋回事儿?”杜鹤竖起耳朵,八卦信号三格点满,“有啥我不知道的内情?叶诏有对象了?”

刚好厨房的方向脚步匆匆拐进来一个人,容茵示意她看。

杜鹤匆忙灌了一口茶,压住咳嗽:“弯弯?”她拿茶碗盖遮住嘴巴,“叶大神连自己的小徒弟都吃得下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如果杜鹤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挡一挡,还有那么一点点可信度。容茵在她耳边轻声指点:“叶诏那边有没有意思,我暂时看不出。但弯弯对他,明显不一般。”

杜鹤还沉浸在交换八卦的兴奋里:“我还以为弯弯会喜欢小石!”

容茵笑了:“他俩年龄是相当。但谈恋爱这种事儿,真来了感觉,和年龄关系也不大。”

话一出口,她自己顿时噤声。

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曾经对她说过类似的话的那个人,后来在平城重逢过,亲近过,后来却渐行渐远,终至疏离。

帕维尔。

有的人,可以前嫌尽释,云淡风轻。有的人,却终究只能擦身而过,再难回首。

有圆满,也有遗憾,有所得,也有所失去,而那些一直为着某个目标拼搏着、翻滚着、一刻也不肯停歇努力向前的人,终究是所得多过所失,这就够了。

“下面有请唐先生,为大家带来,《Heart  and  Soul》!”弯弯撂下果盘,拉过话筒,俏皮地报了个幕。

杜鹤忍不住叨叨:“还有主持人?看这样子待会儿大家都得来一段啊!”

容茵笑眯眯地从杜鹤掌心捏了两颗瓜子:“是啊!今天我生日嘛,你准备的什么节目?”

杜鹤投来一个“不要啊”的眼神:“做甜点?”

容茵捏着瓜子,缓缓摇头:“那可不行。要是你开了先例,那我的小表妹也该有样学样,大家都跑去做甜点,就不好玩了。”

杜鹤把瓜子皮扔在一旁盛放果皮的浅盘里,以手背揉了揉脸颊:“哎,那待会儿我一展歌喉,人都吓跑了可别怨我。”

容茵回以一串杠铃般的笑声。

房间里突然暗下来,前奏响起的时候,容茵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什么曲子……”

“《Heart  and  Soul》啊!弯弯刚刚报幕来着!”大家都静悄悄地欣赏乐曲,杜鹤也不敢大声说话,压低了嗓音凑在容茵耳边解答。

梦呓一般的答案。

她清楚记得那天的黄昏,天边漫布着灿烂云霞,也是这首萨克斯风,让原本身在异国孤独难熬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慰藉。当她从乐曲中回神,匆匆追出花店,找到那几位在街边常驻的流浪艺人,却从他们口中得知,演奏这首曲子的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东方男人。

真是想不到,几年之后,会在这里再度听到这首曲子。

唐清辰演奏结束,紧接着就轮到了弯弯的表演,这丫头玩起了清唱,哼了一首非常慢的舞曲。唐清辰走到容茵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容茵伸出手,被一把拉起来,两人拥在一起,随着曲调慢慢跳着慢三步。

“在想什么?”唐清辰端详她眉眼间的褶皱,“怎么我吹的萨克斯很难听吗?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

“是很特别的回忆。”容茵发现,当着唐清辰的面重述那段过往,好像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曾经在很喜欢的一本书上,她看到过这样一句话。那些让你哭、让你绝望、让你难受到爆炸的事,经过漫长的发酵和挥发,总有一天,可以轻描淡写地对人讲出来。

而面对着唐清辰,说起在F国的那几年,看着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瞳里,两枚小小的、明亮的、自己的倒影,容茵甚至觉得,能和眼前这个深深眷恋自己的人分享过往,是一件很有成就感,也很有安全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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