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垂迟(1 / 2)
9.垂迟
东巷街尾住进了个白面皮的书生,挑了书担,极其费力的跨过门沿,晃晃悠悠的人影映在晚霞里,令人费解的模样。
起
至今我和砚归在这住下已有一月,时常能听到隔壁书生的声音,不是念书,也不是和旁的人言语,只一个人一遍一遍在秋日的黄昏里,连人影都晃得模糊的黄昏里,拉长调子,细着嗓子婉转悠长的唱上一句:“虞姬~虞姬~奈若何~”末了砸砸嘴,对着空气欲言又止。
我踩着晚风,攀爬砚归的肩膀:“虞姬是谁?”
晚风里的砚归微微一笑:“虞姬是霸王的。”
“生意来了。”砚归甩了衣袖:“痴情之人罢了。”转身进屋去了。
十岁的我连砚归胳膊一半以上都碰不到,矮得让自己着急。
我挽了声线,也跟着口齿不清的和。
砚归脚步顿了一下,深情莫测,转头对我说:“小孩童,莫要跟着唱……”
我硬生生把我老得都可以当你姥姥这句话给逼了回去,笑靥如花:“书生有中意的人,我知晓。”
适时又传来隔壁书生的曲调,我看见砚归身边的空气似乎扭曲,顿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渐渐失去了力气。
“莫要唱了。”加重了声音的微怒。
“为何?”我走近他,用视线一遍遍临摹着砚归的眉眼。气氛焦灼,长时间的静默,我故意提高了声音,欢快的说:“给我做饭吧,我饿了。”
趁着夜色朦胧,我恍然悟得再过十天就是中元,我拍拍砚归的肩膀:“砚归,要到中元节了。”
砚归往床沿边靠了点,模糊的“恩”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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