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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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如懿翘起小尾指让他看个够,十指像弹琴一样在盒子上划过。

然后,她摸到盒子上一处空隙,轻轻一按,镶嵌其上的珍珠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惢心捡起珍珠,具体来说是半颗珍珠,横切面还有金属莲花镶座。一般而言,镶在盒子上的珍珠都是一整颗的,这颗珍珠倒像镶在首饰上被撬下来,强行弄在盒盖上。

如懿瞧了一阵子,突然惊讶地张开嘴:“我认得这颗珍珠!”

她哒哒哒地跑进房间,粗鲁地把盒子扔在桌上,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堆护甲,挑出其中一个最长的。

“你们看!”

如懿把珍珠按在护甲正中央空出来的地方,轻轻一扭,严丝合缝嵌在其上。

“护甲上珍珠在我进来前就丢了,没想到被人捡去镶在盒子上,在冷宫物归原主。”

她得意地把长长的珍珠护甲戴在中指上,摊出来给两人看,像占了邻居便宜的乡下刻薄老太。

“你们看,完整了。”

惢心和江与彬笑不出来,江与彬迟疑道:“那要不把这个护甲卖……”

“卖”字还没说出嘴,如懿立刻沉下脸来,露出一副“你也要来伤害我吗”的表情。

惢心连忙赔笑,给如懿上热茶:“主儿失而复得,是极好的预兆。”

如懿重新露出笑脸,仔细欣赏护甲,头也不抬:“惢心你送江与彬出去,把冻疮膏给凌云彻让他卖了吧。”

惢心合上木盒,没了镶嵌其中的珍珠,这个盒子已经是不值钱的破烂玩意了。

但主儿高兴,她也……高兴。

高兴吗?

她把盒子给凌云彻时,这个冷宫侍卫毫不掩饰嫌弃:“什么破盒子,还不如像之前那样拿陶瓷盒装着呢。”

可能是药效过了,惢心的手指又痛起来,眼角噙着泪水。

江与彬推开门:“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和主儿。”

“嗯。”惢心低着头。

江与彬回头几步,偷偷把拇指大的小瓷瓶塞到她手心,头也不回迈出冷宫。

惢心缓缓抬头,只见冷宫大门轰然关闭,江与彬的背影被红门锁在外面,装着一点点冻疮膏的瓷瓶在手心散发着熟悉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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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以前侍奉过大阿哥的嬿婉?”

送花的宫女很年轻,白皙的脸蛋透出少女特有的娇嫩淡粉,未绽放已有几分令人移不开眼的丽容。

小宫女贸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惶恐跪下:“回贵人,奴婢确实名叫嬿婉。”

“抬起头来。”

阿箬长长的指甲挑起嬿婉下巴,仔细欣赏着这张青春洋溢,还没被宫廷争斗浸染的脸孔:“海贵人说你长得有几分像冷宫里的乌拉那拉氏,今日一瞧,一点也不像。嗯……确实颇有姿色,难怪,难怪。”

阿箬站起身,又道:“你知道为什么纯妃要把你调去花房吗?”

骤然跌落的命运又被提起,嬿婉心如刀割:“因为奴婢的八字与大阿哥相克。”

阿箬笑道:“宫人一旦分配侍奉阿哥,他们的八字都会送去钦天监,如果你的八字克着大阿哥,一开始就不会让你侍奉,无论你花了多少银子。”

“慎贵人……那奴婢是为什么……”

阿箬同情地扶起她:“是海贵人,海兰向纯妃告状,挑唆她把你扔去花房。”

“海贵人?”

嬿婉回想起海贵人的话——“若命数相克,多留又有何意义呢,否则真克着了阿哥,被罚去辛者库也不为过。”这位以不争不抢闻名的宫妃眼里尽是厌恶和凶狠,和她平日形象对比鲜明,就像卫嬿婉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却不自知一样。

嬿婉不敢相信:“为什么会这样,奴婢没得罪过海贵人,她还夸过奴婢,说奴婢为大阿哥解围,让纯妃娘娘赏赐奴婢。”

阿箬淡淡道:“她说,那天在御花园看到你蓄意勾引皇上,心思不安分。”

嬿婉脑中赫然闪过一片白光,那日她路过御花园偶遇皇上,皇上认出她是大阿哥身边的人,便聊了几句。之后,皇上和嬿婉均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没再提起。

那时候,海贵人就在附近吗?一个贵人主子躲在一旁偷听,还说她刻意勾引?

想到自己的清誉、前程和受到的欺凌,嬿婉委屈得眼泪直流,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慎贵人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勾引皇上,真的没有!奴婢可以发誓,如果那天奴婢蓄意勾引皇上,奴婢便不得好死!”

阿箬扶起她,柔软的丝绸手帕擦去宫女的眼泪,故作失望道:“真的吗?”

“真的!”

嬿婉怕她不信,举起手指想再次发誓。

“不必。”

阿箬温柔地握住嬿婉的手,拢在手心。

“我知道你心性纯真,只想做一个得脸的管事姑姑。但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人,勾引皇帝何来错处?为自己和母族争一个前程是应该的,无需感到羞耻。”

“慎贵人?”嬿婉无措地看着阿箬,宛如受惊的小鹿。

阿箬把掌心放在唇边,轻轻呵出一口热气。

“我助你勾引皇上,爬上青云之路,你成为我的妹妹,护我一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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