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走火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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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闭上的表情,钟行舟心一阵揪痛。按理说这个时候他更要说些什么来安抚她,可一时间他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如果不是含有表演的成分在,他不是一个个擅长安慰人的人。

孔锦颐挤出勉强的笑容,有些自嘲地继续问道:“如果不是这份厚禄,恐怕你一辈子也不愿意伺候我这样的大小姐吧?”

“钟某见到的,是眼前这个人,无关其他。”钟行舟轻声纠正着,“大小姐在我眼里,和二小姐、少爷他们都很不一样,我原以为大小姐看我也是这样。如果您觉得我们的关系就是主仆的话,才是让钟某寒心。”

原来他一直以来是这么想的。

扪心自问,钟行舟对他来说,和那些一般的下人都不一样。或者说,她从来没把他当过地位低他一等的仆人,是很特殊的朋友。

“嗯。”孔锦颐低下头,自己也有些混乱地揉揉头发,“希望你不是在哄我。”

“令堂在天有灵,钟某若是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善终。”

言语是一方面,行动是另一方面。除了两个人交流比较多之外,日常处事中,钟行舟也是格外照顾自己一些。她惹了什么祸,闹出什么麻烦,都有钟行舟帮她兜底。只要感觉到他的存在,就会很安心。

何况他发这种毒誓,让孔锦颐想不相信都难。

孔锦颐盯着墓碑上的字有点出神,问道:“钟管家,你当时拿弟弟的事情博我的同情,是不是在骗我?”

“当时确实是有博取同情的成分,但是弟弟的事情我没有说谎。”

“……失去至亲的感觉很难受吧?”

钟行舟循着她目光看去,她正盯着大姨太的碑,墓碑年久失修,刻字都有些不清楚,但是还能隐约看到“兰蕴和”三个字。

“嗯。”钟行舟点点头,“此前从未和大小姐提及,我和弟弟的流亡,是因为我双亲早逝。”

孔锦颐一愣,虽然之前有猜到钟行舟已经无父无母,但没想到他会主动和她说这些。

“病逝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是病逝的话,或许我还能多记得些他们的好处。”钟行舟也自嘲地笑起来,“大小姐或许听人听过,钟某曾经也是个家庭殷实的少爷,但那已经是五岁之前的事情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也是被外国那些资本压制了?”

“不是的,纯是人为,家门不幸。”钟行舟叹了口气便开始回忆道,“我父亲不善经商,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开始走下坡路,但好在我弟弟出生了,一家人过得还算幸福。可不久后入不敷出,我弟弟还不到一岁,父亲就因酗酒而猝死。”

孔锦颐看着他的脸,表情哀伤,这次不像是说假话。

“三年后我母亲抛弃了我和弟弟。”

孔锦颐微怔:“可是那时你才多大年纪?”

“那时我十岁。可是对于弟弟来说,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

“我永远记得那是个夏末,母亲说要买对街的糖葫芦给弟弟。直到我的汗水变成了泪水,也没等到母亲和糖葫芦回来。”

……

“猝死的父亲,逃命的母亲。生而不养,养而不育,简直是对生命的亵渎,在我这里都不被认定是父母。我对外称他们病逝,是安抚我弟弟的谎言,也是宽慰我的骗词。”

……

句句震撼,声声哀沉。

孔锦颐沉默着,抬眸看了看钟行舟。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在回忆痛苦的童年。他喉咙动了动,看起来有些悲恸。可当钟行舟睁开眼睛和孔锦颐对视时,他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哀伤,就和他平时一样坚定有神,只是带了些许冷漠。

刚才没等来的拥抱,孔锦颐想主动给他。她轻轻拥了拥钟行舟,他很意外,颤抖了一下,又很快平复下来。不过这个拥抱并不深入,也不带有任何男女之情,只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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