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扛不住就好(1 / 2)
苏睿坐回桌边,开始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看童欢写下的药斗清单,他对中药也没什么研究,干脆直接打给了康山。
康山每次接到苏睿的电话都诚惶诚恐,一听是询问药材,倒是难得流畅地说起了话。根据他的说法,药材基本是按药性来摆放的,位置很科学,所以不出苏睿所料,童彦伟让童欢做的高强度记忆其实是无用功。
想到这里,苏睿很不满地瞪了童彦伟一眼,可看到他干瘪得堪比脱水青菜的模样,也不忍心责备了,或许他还该感谢彦伟,没有这一出,他可能不会这么快面对自己的心动。
“康山,小伊的司机你了解过没?”
“是以前姓宋的那个,还是现在姓唐的?”
“姓宋的。”
“我听小伊说过几次,宋哥对她还不错,每次回昔云,宋哥给小伊妈妈买辣酱,她都能自由活动,不然王家管得那么严,我俩很难见面的。”
“宋民生和你们老板娘什么关系?”
手机那端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康山才吞吞吐吐地说:“他俩挺……挺熟的。”
“每次到昔云,他们都见面吗?”
“应该吧,而且宋哥过来,老板娘经常会放我们假,我才有空去见小伊,不过最近换……换人了,是唐军送小伊过来,老板娘对唐军没那么客气。”
苏睿现在觉得巴兰那些所谓的绯闻真假参半,大多应该是一种掩饰手段,这样一来,他反而有点好奇孟东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愿意让自己老婆拿绿帽子来做掩护。
“你们老板出门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吧,他一年基本上不怎么在家,孟阿婆都是老板娘在管。”
“你觉得他们感情怎么样?”
“还……还行吧,老板娘要买什么,老板都不说的,钱……钱也让她管,老板娘传点什么花边新闻他也从来不过问,但是他俩不是太亲密,偶尔老板娘那个……那个撩拨一下老板,老板还不高兴。”
康山是个很老实的人,很不习惯在背后议论他人,但碍于是苏睿,支支吾吾地还是都说了出来,而苏睿也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孟东勒并不喜欢巴兰亲近他,反而不介意巴兰四处勾搭?”
“差……差不多吧。”
康山被问得直冒汗,事实上在他还没答应老板娘之前,有一回他正被挑逗得浑身难受想夺门而出,老板进来了,却像什么都没看见,很自然地退了出去,而老板娘跟没事人似的,还啐了两口。
“你现在没上班?”苏睿见康山敢和他慢慢聊老板家事,问道。
“老板娘今早通知的,说有检查,今明两天都放假,我都走到半道又折回家了。”
“临时通知的?”
“嗯,六点多的样子。”
苏睿在桌面上敲打的手指停住了,巴兰临时通知放假,宋民生明明知道仓库是假的还故意去了一趟,看来王德正是知道他们在跟踪调查,于衿羽如果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以王德正的手段是可能杀人灭口再嫁祸于人的。
童欢清洗完出来,看到苏睿已经提着她的包站在门口:“怎么了?”
“去王家。”
童欢看一眼手机:“才十点呀,会不会早了?”
“去等着吧。”
苏睿不能说出自己的担忧,免得她干着急,干脆提溜着她的衣领,把人拉出了房间。童欢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问:“陆哥呢?”
“我让他帮童彦伟盯着,而且他需要腾出手找他要找的人。”
盈城是因绕城而过的盈江而得名的,王家的别墅就伫立在江边,占了块风光极好的宝地。王德正当年发达后买下了一栋民国的老宅子,请专人花了两年时间翻修,保留了老公馆的样式,改造得大气又不失雅致。
四坡倾斜的平瓦屋顶,泥灰色的清水壁面,褐色窗户宽大敞亮,基座隅石融合了中式传统的雕花,二楼宝瓶式围栏和窗边雕花铁栅相得益彰,庭院里木石掩映,藤萝松竹错落有致。
苏睿把车暂停在了树荫后的隐蔽处,仔细打量着别墅:“王家这房子实物倒是比照片漂亮,难得有个生意人不走暴发户路线,可惜可惜。”
别墅单看外围,也比陶金装修得金碧辉煌的江湾酒店档次高太多了,苏睿没想到王德正的审美在线——别看那人日常就裹着层风度翩翩的儒雅外皮,这屋子倒配他那层皮的气质。
“完蛋,忘记问小伊哪间房是她的了。”
童欢哪有心思去看建筑,举着苏睿从陆翊坤车上翻出来的望远镜,扫过二楼正面那间带了大露台的主人房,转到三楼挂了粉色窗纱的房间,窗台上两盆月季花开得正艳。然而车子在绕行一圈时,她记得西侧副楼还有另一个拱形窗的房间,雪白的碎花钩纱窗帘飞舞着,也很有少女气息。
“我们到底守哪边?要不我打个电话去问一下小伊?”
“不用,是白纱的。”
“哦。”
童欢乖乖坐好,等他把车开到更合适的位置,苏睿却忽然凑到她跟前:“你不怀疑我乱讲?”
他眼里带了几分戏谑,笑得有点邪乎。童欢自凌晨起,对于他的身份又是纠结又是害怕,被他这样一凑,汗毛瞬间竖起来了。苏睿感觉自己都能看到她瞳孔在放大,又好气又好笑,提手就赏了她一个栗子:
“蠢材。”
童欢揉着生痛的额头,不敢顶回去,她有点后悔自己什么都没想就单独跟着苏睿出来了,也许是她心底深处从来不愿意去相信他是木也的人,可当初明明也是他振振有词地教育她,要看证据,别靠直觉做判断。
“你是因为粉窗帘的窗台上放了花,而白窗帘没有吗?也是,小伊那么聪明,一定提前把花收进去了。”
童欢嘿嘿笑着,生硬地转换了话题,苏睿瞥了她一眼,也没拆穿。
“我去过康山家,他家用的是同款的窗纱。”
在那间破落的棚屋里,钩着碎花的雪白窗纱是唯一的精致和亮色,他记得很清楚。
童欢沉默了,她仿佛看到这两个孩子,一个睡在精致的囚笼,一个躺在残破的棚屋,隔着轻如云烟的雪白窗纱,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里,想着彼此,做着同一个梦,光是想一想都叫人心疼。
“苏睿,你能救康山妈妈吧?”
“我会救,但……”
童欢捂住了他的嘴:“后面丧气的话就不用讲了。”
“好。”
苏睿的呼吸吐在她有点潮湿的掌心,像一个吻,连带着他热乎乎望着她的眼神,都让她手足无措。童欢连忙收回了手,还在背后擦了擦,像是能把心头那点潮热也擦掉。
“大教授,我跟你说实话,你人长得好,就不要随意撩骚,您老的魅力一般人都扛不住,可衿羽眼下这情形,你别增加我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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