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0551【剃发易服令】（2 / 2）

        赵亸娘扶着丈夫坐下，想说点好事来安慰：“这处宅子，俺们只租了六年，太子特地开恩，允许三成价购入。奴已将宅子买下来了，相公可要看房契？”

        “好久不见！”萧斡里剌拱手。

        听说马扩来了，朱铭单独设宴款待，还把辽国使者萧斡里剌也叫来。

        马扩身体摇晃，缓了好一阵才接受现实。

        马扩也不胜唏嘘：“数年不见，已是物是人非。”

        还说一千八百多宗室和姻亲，住在燕山的几年时间，已经死了八成以上，押去五国城时还不到四百。

        甚至在萧斡里剌做金人的俘虏期间，两人也在金国见过。

        到了金国晚期，连金国皇帝和贵族都不剃发……

        “不必了。”马扩摆手道。

        “是不是自决于民，这取决于南方汉人能不能打仗。”朱铭说道。

        车夫说道：“那客官算运气好，去年围城的时候，饿死病死不晓得几多人。大明官家登基以后，前五个月粮食一直不好买，每家每户得拿着户帖限购口粮。当时还有便宜肉卖，后来才晓得，那些便宜的全是人肉。太子发兵一万，把地下暗渠的歹人全抓了！那阵子，刑场两三天就杀一批，俺家隔壁的刽子手李三儿，足足砍得换了两把刀。”

        来往于东京和山东的船只，在广济河中缓缓航行，虽不复以前兴盛繁忙，却也没有衰落太多。

        紧接着，他又以枢密使的身份，写下一份简短劄子：“奏请户部调集各类物资北上，河北、山东、山西三省官员，亦当全力安置南迁百姓。此劄直呈天子，晓喻内阁知道即可。”

        由于历史上的南宋不能打，剃发令虽然造成北方汉人南逃，但对于金国来说其实无伤大雅。

        可如今父母亡故，二弟、弟媳、侄子、侄女皆亡，只有一个三弟因突围幸免于难。跟他从小长大的几个亲随，也在与金兵打游击时牺牲，幸存的一个还在山西那边养伤。

        马扩先是随父去金国，奉命商谈联金抗辽。童贯伐辽期间，马扩又全程在辽国，试图说服辽国君臣投降。

        朱铭想了想，说道：“把富直柔叫来。”

        在宋代的那些大城市里，即便被官府划为上等户，也有大量人家靠租房为生。

        那里停着许多驴车、马车、骡车，围城期间被军民吃光的牲畜，也从外地运来逐渐恢复拉车业务。车辆旁边还有轿子，厢轿和舆轿都有，正在等候着客人来光顾。

        这个时空的赵子砥没被抓，虽然拥有宗室身份，但还是得了大明官职，已被扔去山东做知县。

        硬要跟金人扯上关系，只能说那些起义军，是被金人撵着逃到山东的河北人。

        二人见面，感触良多。

        车夫喜滋滋说：“客官请坐好。”

        对金人倒行逆施有详细阐述的，是赵子砥所作《燕云录》。

        踏过黄河上的浮桥，前后都是过河商旅，马扩遥望东京城，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朝廷已做出指示，旧宋武翼大夫赵邦杰，因奋死抗金有功，转为大明新朝武官并升两级，其人其部暂留寿阳县接受整编。

        此言一出，立即有老仆晕倒，亦有妇人哭天抢地。

        马扩问道：“前朝皇亲国戚和官员杀得多吗？”

        “是！”富直柔拱手退下，开始构思这篇要求五彩斑斓的黑的文章。

        “去丽景门外。”马扩叫了一辆骡车。

        “财产不能带走也不能变卖？”马扩问道。

        朱铭把情况简述一下，说道：“你写一篇文章，既要通俗易懂，又要声情并茂，向士绅百姓讲述金人之残暴。就说金人在北方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如今更是剃发易服，连孔子像都要披发左衽。不必着急，金人怎样残暴的，估计你也想象不出来，等马扩抵京你却问问他。”

        附郭民居之外，靠近军营校场的地方，有一大片区域划为“停车场”。

        石元公说：“金国这是自绝于汉民！”

        朱铭招呼两人坐下，亲自倒酒道：“以前有什么恩怨，都可以放下了。萧将军国破家亡，马将军也是父母兄弟惨死，此皆拜金人所赐，今后应当一起找金人复仇。”

        车夫聊了大量东京趣闻，使得马扩有一个大概认知。

        直至完颜亮继位，才宣布黄河以北必须剃发易服，而黄河以南的汉人可以保留原俗。

        平定军城被金兵攻陷之后，守将赵邦杰和马扩一直在太行山里打游击。

        他就去北边溜达一圈而已，再次回来已经改朝换代，只是不知妻儿怎样情况。

        朱铭笑着招手：“进来喝酒吧，你随马将军出使辽国，沿途还要册封黄头回鹘、高昌回鹘。”

        “是！”

        虞允文快步走入，朝朱铭行礼之后，又朝另外两位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