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与温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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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已经开始发冷汗,她咬着牙挤出一个大笑脸,“没事没事,就是吃多了辣的得免不了多跑几趟厕所而已。呵呵,那个谢总,我忽然想起下午公司还有急事要处理,这就得赶快赶回去,您和小周继续吃,打扰雅兴了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有空我回请当作赔不是。”

他脸色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既然杨小姐有事当然不能再耽误你,不过你要回公司的话不如我让小周开车送你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要多休息。”

“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蹭您的车呢?我出门叫个出租就行!不打扰了,您继续吃好喝好!”说完这句便牟足了劲儿地冲了出去,完全不敢回头。

谢林森,怎么再见到你两次我都是落荒而逃呢?

俗话说美味不可多用,吃多了就必然要出问题,更何况是这顿来路不明心术不正的免费午餐。中午落荒而逃的结果就是回到公司基本上已经罹患残废。把拟好的企划往王大帅桌上一放,杨沫整个人就已经瘫倒在椅子上起不来了。

“杨沫,你这又是怎么了?吃撑了啊还是吃撑了啊还是吃撑了?”王大帅乐哈哈地问。

杨沫同志的食量是惊人的,对食物的顽强斗志是值得广大人民群众学习的。这一点,已经是他们美仁公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了。

“去去,别烦我,忧郁着呢,我都难受死了。”杨沫一翻白眼,对这个上司完全没有半点敬重,绝对的不卑不亢。

“哎,我看你这脸色真的不对劲儿,行不行啊你?怎么了?”王大帅凑近了看着她问。

“大帅,这你都没看出来?小沫同志这明显是阿姨来了,失血过多啊!”一旁的陈松一句道破了天机。

如果杨沫此时还有平时的百分之一的力气,陈松的小命也撑不到今天下班。可现在她就是一个蔫儿柿子,任人蹂躏啊!只好用无比幽怨的目光游魂似的追杀着陈松,“陈小松,东西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

陈松那鬼精绝对的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对于杨沫的这些言语威胁根本不买账,一个鬼脸抛过来气的杨沫吐血。倒是王大帅吓了一跳,“陈松啊,别乱说话,人家小沫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你可不能毁了人家的贞洁!”

大帅说话一向豪气云天,不分轻重。杨沫更想死了。

陈松无奈的一摆手,“大帅你就相信我吧,小沫这样肯定是中彩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上次咱们几个搞那个校园的场子,连轴转了一周,最后一天她倒下光荣牺牲时候就是这脸色,只不过今天这牺牲的有些蹊跷,小沫,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杨沫无语,虎落平阳,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王大帅一听觉得有理,便紧张地问:“行不行啊你,小沫你要是坚持不住就回家吧,剩下的事都交给陈松帮你做!”

杨沫一听立马行了个军礼给大帅,“那我就先回去了,同志们,革命尚未成功,你们加油!”说完冲着陈松回敬了一个鬼脸。

那家伙哭笑不得,“大帅不能这么偏心啊!哎哎,小沫你等等,你一个人回去行不行啊?要不我送你吧?”

可是杨沫早已经忍着剧痛奔出了办公室,这就是有希望就有力量。可是她心里很明白,王大帅和陈松这俩兄弟一唱一和的,其实心里都是为了她着想的。特别感动,是说不出口的真感动。

匆匆回到了家,吃了止痛药,还是难受。中午还一副吃不死他不罢休的架势,现在就挫成这样,报应来得真快。

洗了澡窝在沙发上,一边自我反省着人呀就是不能太得意忘形,一边喝着温开水暖着胃。还好,还好,她还有这个房子,她的小家,多安慰。无论在外面经历多少风雨,收多少委屈,只要一回到家,这颗漂移不定的心就自然而然地踏实下来。虽然这个家里也是空无一人的,可她就是能安心。

腰间的胀痛蔓延到小腹,觉得肚子里的器官好像被拧了麻花辫,钻心的疼。她这个毛病是从小就落下的,小时候家里太穷烧开水很费柴,于是他们家就都用凉水洗头发。那时候也没人告诉她,经期来的时候不适宜洗头,尤其不能用凉水洗头。所以她的经期一直不正常,而且痛得要死。

她还记得十二岁第一次姨妈来的时候,她痛得都哭了,这不止是源自于幼小心灵对未知成长的恐惧,也是因为真的痛。那时候妈妈就让她躺在家里的床上盖着厚厚的杯子,然后温柔的伸手进被子里帮她揉腰。多么温暖而慈祥的往事。

比起当年,现在的她是有多幸福?这座房子她最爱的不是那个有着一张一米八宽席梦思的卧室,而是那个被浴缸和厕所挤占的狭小浴室。

那个水龙头,只要轻轻向左边一拧便有源源不断的热水流出,当年她第一次用的时候真是又惊又喜。多好,她终于不用拿着热水瓶下宿舍楼去打热水回来洗头了,在这个家,幸福只要轻轻一拧水龙头就来了。

她还记得母亲告诉她将来结婚了就不疼了,这是过来人的经验,可她却完全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一直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结婚了就不疼了?

总算捱到长大了,模模糊糊地开始有了点意识母亲到底指的是什么了,可结果后来惨痛的事实告诉她,妈妈说的话并不准。因为她那个年代还不清楚这世上有一种结婚叫闪婚,以及闪婚之后的下一步骤,叫做闪离。

所以她还是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结果却被一阵敲门声惊扰了回故乡的好梦。她吓得一个激灵,这么晚了谁会敲她的门?这个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警惕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儿里看过去,一张模模糊糊的脸,熟悉又陌生。

“杨沫,开门。”他在外面喊着。

心里一紧,还是不情不愿地开了,小心翼翼地说:“谢总……”后面卡住,本想问“你来干吗”,可马上想到这是他的房子,硬生生地吞回去。

他优哉游哉地走进来,细细打量着这个温馨的小家,他从未进门的“家”。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嘛。”目光也是悠悠然的,语气完全没有一丝的生疏。

一句话说完,杨沫就心死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原来他还记得她。

“谢总,你是来回收房子的吗?那个,能不能通融半个月,我得找一下房子才能搬走。”都不敢看他,心里冒冷汗。他如果不答应,她今晚扫地出门也是必须的。

他眼里满是诧异,盯着她看了许久,她抬起头来正好撞进这对深深的眼眸,突然发现,其实谢林森长得也挺好看的。虽然眉眼不算精致,但气质极佳,果然是镀金着金边的少爷,只可惜一肚子花花肠子。

对于这个和今天中午完全相悖的结论,她归结于自己此刻太过紧张而导致的大脑充血头晕眼花。

她忘了,她是在家,只穿了件睡衣,其实是件大号T恤,刚刚盖过臀部,领口也被洗得很松,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洗过的头发还有些微湿,因为紧张而看似灵动的眼睛竟也有些楚楚动人。

他怔了一下,然后坐下,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你的身体没事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实实在在问到了她的痛处。心里好奇他怎么还记得,却没问出口,只是随便答应着:“嗯,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莫非他这么晚突然来访就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呸呸呸,又开始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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