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击审讯(上)(1 / 1)
第五章 突击审讯(上)
三年前,何飞的工作有了调动。他由开发区分局的刑侦大队长被提拔到城北公安分局担任副局长,主管刑侦和技侦。
城北公安分局给他安排了个司机名叫商培文。商培文个子不高,小眼睛单眼皮,说话慢声慢语,一副度数不算很高的近视镜,架在他那清瘦的脸上,显得很斯文。商培文原来是城北公安分局的电工,家里开了个修理电器的门市部,雇了个收活儿的伙计,靠收点杂修的活儿来挣点零花钱,这一年商培文38岁。
对于何飞来说,用商培文给他当司机,只是一种凑合用的感觉。他对商培文并不十分了解,组织安排嘛,谁都行。可商培文却十分珍惜这个差事,给公安局长开车,又风光又受人待见,他感到很有面子,于是他加倍小心地侍候着这位比他大11岁的何大局长。
进入知天命之年以后,何飞副局长的性格开始变得有些古怪,既刚愎自用,又自命不凡;他既看不惯周围那些溜须拍马之人,又听不惯那些假话、大话、空话。他开始不愿意与新结识的人交往,老朋友约他去参加这样那样的酒局,他也都想方设法地推托。不知是看破红尘还是玩世不恭,反正他与主流社会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何飞在组织侦查破案上仍是把好手,在研判案情时也有独到的见解,工作上也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工作时间内他始终保持着雷厉风行的好作风,这是他从警30年一成不变的忠于职守精神。业余时间他总是自己宅在家里,喝茶看书或者在网上看一些收藏信息。他不好发朋友圈,却非常喜欢看朋友圈的好文,有了好文章他也会随手点个赞,却很少发表感慨。
何飞很热爱公安事业,也喜欢刑侦这个职业。他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警用物品,他喜欢收藏警服、警帽、领章、肩章、臂章,新中国成立以来的50式、55式、58式、66式、72式、84式、89式、92式、95式,他都有,民国时期的他也有,张作霖时期的他还有。如果有一天双阳市要建设警察博物馆,他的收藏品肯定会摆上好几个展厅。
商培文有个生活习惯,就是爱干净,他穿的衣服几乎是每天必洗,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有的衣服洗得都发白了,也必须是一尘不染。商培文爱干净从他开的车上就能看出来,他给何飞开的车几乎每天都要擦洗一次,车内车外从来没有脏东西,这一点深得何飞的赏识。商培文爱干净还体现在他的洁癖上,那就是每天都得冲个澡,每周至少也得到澡堂子泡个一两回。他洗澡从来不去那种大众浴池,这倒不是他高贵,而是他闻不惯大众浴池中的霉味,在双阳市,中档以上的浴池没有他没去过的。这几天,在送何飞局长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他发现有一家洗浴中心正在装修,而且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因为洗浴中心的门脸已经装修完毕,“花果山”三个巨型大字已经在霓虹灯箱中闪烁。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花果山”洗浴中心开张营业的消息,就想进去体验。
下班后,他将何局长送到家中,晚饭都没顾上吃,就来到了这家名为“花果山”的洗浴中心。
“花果山”洗浴中心外墙的装修别具一格,五层楼高的墙面是一座用硅藻泥喷浆形成的陡峭山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很是气派,在双阳市可谓首屈一指。“花果山”三个大字不是突出向外,而是隐藏在峰岭之间,白天看上去好似福、禄、寿三星高照,到了夜晚,三星泛出了三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花果山”三个大字也会熠熠生辉。
走进“花果山”洗浴中心大厅,商培文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顿时觉得眼花缭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1000多平方米的观赏大厅,大厅正对面是一处10多米高的人工瀑布,瀑布背后是寓意着道家36洞天的36个人工洞穴,每个洞口都有大小不同的瀑布在倾泻。这36个洞天福地虽然都是用石头堆成的假山洞,但栩栩如生的造型,在绿色的树枝和褐色的树干衬托下,还真如人间仙境,非常逼真。瀑布在山洞前面形成了众多的水帘,大小水帘像一串串的珍珠,落在了山底下的聚水池中,发出“哗哗”的响声。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经写过一首《琵琶行》,其中有这样的诗:“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虽然这句诗是在形容琵琶声音,但要是把诗中的大弦小弦都改成大小瀑布,那“花果山”大气磅礴的造型正是:“大瀑嘈嘈如急雨,小瀑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入水潭,大珠小珠落玉盘”。这种声情并茂的场景就是白居易见了,也一定会为设计师的匠心独运叹为观止!在如此气派的场景前,此时的商培文竟不知所措。他停住脚步,还真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先生,您要是想洗浴就请跟我走,如果想坐一坐喝点茶,就到这边来。”礼仪小姐微微点了一下头,礼貌地说道。
商培文看了一眼礼仪小姐,眼神立即被小姐那身束胸短裙所吸引。礼仪小姐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高耸的胸脯,修长的披肩发,雪白的大长腿,让商培文的眼睛刚看了礼仪小姐几眼,就有些不听使唤了。商培文是常去洗浴中心的人,在其他洗浴中心也见过许多美女,但眼前的这位美女跟他所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在他看来,以前见过的美女或多或少都有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脸蛋精致的个头却偏矮,个头够高的皮肤又黑,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瑕疵。可这位美女怎么把所有美女的优点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了?该鼓的地方,她鼓到了精美极致;该收的地方,她收得恰到好处;该露的地方,她毫不遮掩;该藏的地方,她藏得若隐若现。商培文的目光静止在了礼仪小姐身上有好几十秒钟。
“洗浴得多少钱?”商培文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有多高,就冲这位迎宾女的长相和举止,商培文断定“花果山”的消费水准低不了。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深没浅,什么地方都敢进,他几乎预感到了自己一旦消费不起转身出去那种狼狈相。唉!反正已经来了,听听价码再说吧,他的问话都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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