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身犯险探黑牢(1 / 2)
黑目凌说到恨处,不住击节怒骂着:“狄秋,若是你,你能忍得了这两人如此猖狂吗?”
“此二贼确实可恶!”狄秋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暗道不可思议,想不到这马家竟然下流到如此的地步。口中更是毫不犹豫地骂道,“若非那账目事情要紧,要是换做我在这密室里,我非亲手宰了这对父子不可。”
黑目凌见狄秋说出这番话后,不禁惭愧地低下了头来:“好兄弟,说起来我却是愧对了你,那账目我并没有拿到手。”
“这……这是何故?”狄秋显然是不敢相信,在这么好的机会下,黑目凌会没有将那证据取到手中。顿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要怪,只能怪这两个狗贼太过无耻……”不经意间,黑目凌身上杀气竟猛涨起来,“让我没有忍住。”
“你当真动手了?”狄秋惊呼道。
“你当我不敢吗!”黑目凌眉毛一挑,似乎有些生气,“遇见这样的事情,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更何况他们二人就在我我眼皮子底下,于是当即下得他俩身后,一掌便要了那马识的性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马识做出这种事,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以泄愤,只是当时可想过,若是杀了他,你可曾想过那账目可能再也取不到手了?”狄秋有些茫然地看向黑目凌。
却听,黑目凌沉声道:“当时我也是气上心头,哪顾想得如此周全,现在想来也是少不得后悔。但如今账目都已经没了,大不了再另寻他法,横竖这天临教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便是有那账目,只怕在官官相护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眼见事已至此,狄秋也忍不住一声长叹:“我也不怪你如此,只是教我没想到的是,王盘山除了以职务之便敛财以外,竟还涉足贩卖人口之事,难道天临教在红丸国内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吗?”
狄秋一下瘫软在凳子上,忍不住想起自己以前愚昧地守着那天临教信仰的模样,顿时脸上发烫,甚觉难堪。
黑目凌间狄秋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坐了下来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也给狄秋沏了一杯,口中笑道:“狄秋,怎么你现在对这天临教却也没了敬畏之心了吗?那天可是你告诉我说,这红丸国内,人人都信奉这天临教,听你的口气,也像是起了异心了。”
“哼!”狄秋见黑目凌挤兑自己,颇有些不满,茶水也不授便道,“这天临教勾结官商鱼肉百姓不信也罢,你又何必挖苦我呢?”
身后的梁玉舟信天临教大半辈子,听到儿子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但未经狄秋之事,又哪敢评狄秋之言,只是心中别扭着,却没有敢说话。
却见,狄秋取出怀中那块木牌递到黑目凌的面前道:“你不说到此节,我都险些忘了,你托付与我的这木牌,也该还与你了。”
黑目凌看到那木牌,抬眼看了狄秋一眼道:“你以为,我要拉你进神临教吗?我只是性子与那天临教合不来,才选的神临教。你若是觉得改换门庭这么容易,可也太小看了神临教了。”
狄秋不懂黑目凌在说什么,只是说:“我倒是没那个念头,但是当初听你说天临教是魔教,我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话说回来,你到现在还没有向我解释过。你是如何做到提前预知,拜典日当天天临教教堂里会有大事发生的呢?”
这个问题说来原由深远,可回答狄秋的却是黑目凌爽朗的笑声:“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大哥要我去,我便去了。”
“你大哥?”
“对,我大哥黑目冶早已经入了神临教,这块木牌便是由他送给我的。他告诉我,如果哪一天我想清楚了,便拿着这块木牌去找他,由他引我入教。”黑目凌指着那块木牌道,“我想,那天他让我去天临教的教堂,应该就是想教我亲眼看看那天临教的真面目吧。”
狄秋听了黑目凌的这一席话,不禁暗暗点头。接着,便将木牌放在桌上:“毕竟,这王盘山当时可没少被你欺负,而天临教那些肮脏的秘密也都教你挖了出来。但无论怎么说,神临教也好,天临教也罢,不管什么都左右不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狄秋说的真挚恳切,全都发自肺腑。但黑目凌却没有收起木牌,反而冲狄秋说:“这木牌还是你留着吧,如果哪一天你想清楚了,便拿着这木牌来找我,就像我大哥一样,我来当引你入教的那个人。如果你实在没有兴趣,那这木牌就扔了吧。”
狄秋盯着桌上的木牌愣愣地出神,这世道所谓教会、官府、武林都有不为人知的灰色地带,若非自己非要依附于一方势力才能苟活于世吗?
黑目凌见狄秋不言语,知他心中纠结,于是不由分说地拿起木牌就朝窗外丢去:“你不做决定,我便帮你做了。人生在世不就为了快活二字,你却在这里做什么儿女姿态。”
黑目凌这话说来痛快非常,狄秋心中也跟着豪气顿生:“好,我狄秋没白交了你这好朋友、好兄弟。若有朝一日,我与那神临教有缘,我定找你做我唯一的引路人。”说罢两人不禁握手畅笑,快意非凡。
身后的梁玉舟见狄秋行止不由地微笑,心想当真与他父亲年轻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可一想到丈夫狄野,梁玉舟心中又是担忧起来,说道:“你父亲若见你还活着,不知该有多高兴。”
狄秋听到母亲一说到父亲时便满脸的忧虑,忙转过头来问黑目凌:“对了,我还没问,爹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却不曾想,狄秋一问到这事情上,黑目凌立马沉下了脸。他怕狄秋继续追问,赶紧拦住将他拉着出了茅草屋。这才压低声音道:“你别去问伯母了,狄伯父现在被那官府关在死牢之中,如今……如今生死未卜。”
“这也是马进那狗贼做的?”狄秋一想到平日里作风正直良善的父亲,无端遭了牢狱之灾,气得不禁咬牙切齿。
黑目凌绷着脸点头道:“在为你办了丧事之后,我与伯父便商量着要离开芙蓉镇这是非之地。却不料一天夜里那马进忽带了官府的人到了府上,这正值多事之秋,伯父心思缜密知道这来者不善,便要我带了伯母从暗道先行离开。”
黑目凌顿了顿后又道,“事后想来,这马进定是因为他爹马识被杀而恼,便去勾结官府要将所有潜在的敌人尽皆除去。我得到消息,那一夜镇上与那马家有过矛盾之人都被那官府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亏得伯父机敏,否则那天我与伯母也难逃黑手。”
黑目凌这下嘴上倒是轻描淡写,可那日的凶险恐怕也只有他和狄野自己能够体会。狄秋心中暗忖:多亏了有他接应,否则恐怕母亲也难逃那牢狱的苦。
想到此处,狄秋宽慰道:“这却也不能怪你,只能怪那马识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便是你不杀,也迟早有人要杀的。”
可黑目凌听了这番话却只是摇头:“要是我能等到你爹和你娘安全离开,再杀了那马识就好了。狄伯父也就不用深陷牢狱,只怪我当时忍不住一时之气。”
黑目凌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两滴清泪滑落下来。直教一旁的狄秋心中不忍,只好道:“谁又能想到马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你不怪我便是我最大的宽怀了,我本都不晓得如何与你解释这些。”黑目凌默默点了点头:“之后,我本想着拿马进来威胁官府放人。可自从马识死了以后,马家便戒备森严,我再没寻到机会潜入进去。而那马进更是把家眷都转到了暗处,自己出门都带着一众打手。若非我还要照顾你娘,早已经与马进拼个你死我活了,哪里还留得这他逍遥法外。好在现在你平安归来,倒是有了帮手,这马进的好日子我看就要到头了。”
见马进的名字再次被提及,狄秋咬了咬牙,亦是满胸愤恨:“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还是先不要告诉我娘,我怕她担心。”
“那是自然的。”黑目凌拭了拭泪,“今日你先歇下,我去准备一些兵刃,瞅准机会便要那马进的狗命。只是你父亲却还在那牢里,须得先援救出来,否则到时候受那狗官的挟制,却行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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