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65（1 / 2）

既然人必有一死，那么生存就毫无意义。痛苦、严寒，只是生命体对世界的一种印象，努力克制便自然无事。一切都是由物质构成的，物质会在自然的新陈代谢中存在，人和石头没有区别；无论环境多么黑暗，只要自己内心光明，那么，无需斗争，邪恶会自行消亡，真理将自己来到。

                                                                        ——契诃夫

关于常启钟故意杀人罪的起诉书下来了，即便那老头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但依旧免不了法律对他的审判。他确实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容戈正在写常明坠楼案的结案报告，看见付迟进来，便抬头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问道：“常启钟怎么样了？”昨天常启钟被送到了医院，晚上人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精神有些不大好，总是坐在床边喃喃着什么。医生说他是受了药物刺激，过段时间就会康复。

付迟倒是听见了一点，像是在喊：“明明。”大抵是常明的小名。付迟当时还对着身边的霍凌嗤笑了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昨晚去给常启钟录了最后一份口供，并在医生认可已无大碍的情况下，让他签下了认罪书。

“医院那边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检查报告下午就可以出来了。还有，按照你的意思，把他的血液那去做化验了。”付迟揉了揉酸疼的后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随后滑着椅子溜到了容戈的身边，说：“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到底给常启钟注射了什么东西？”

容戈点了下头，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侧眼看向付迟，说：“你就对常启钟那说话的语调一点都不感到熟悉吗？从常笑……不对，应该是从双酆大学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开始，我们所发现的所有线索的断连处，都是那个叫做Silence的网站密不可分。我甚至怀疑，之前的CNT0781的出现，也是因为这个网站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付迟垂头沉吟，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不自觉得搓弄着，过了好一会儿，付迟才开口说话：“我总感觉你话里有话……”付迟的脸上扯出了一抹僵直的笑，“你是不是想说，有人把他们推到了我们的面前。”此刻的付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连着平日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都包含深沉。

容戈知道他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他缓缓吐了口气，随后一脸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会把真相查明的。”容戈又转过头，看着屏幕中自己已写了一半的结案报告。

付迟双手环胸，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缓：“周寻刚刚给我打电话，说那个山间别墅已经搜完了。常启钟确实做事还是谨慎的，该烧的烧了，该销毁的也销毁了，连别墅的监控录像都没有留下。你说，这是常启钟自己干的，还有有人帮他干的？”按照时间线推算，常启钟在从公司出来之后便回了山间别墅，后又直接去了机场，如果是他自己干的倒还好，若是别人……那这案子确实还有可探查的地方。

容戈未出声，只是一个劲地打字，键盘被敲打的声音劈里啪啦，配上容戈此刻的面无表情，就像是在跟付迟说：“闭嘴。”容戈的冷漠并没有打退来了兴致的付迟。男人面上兴致勃勃，更是将前些日子容戈挤兑他的本事也一同用上：“虽然人是常启钟杀的，但是常明办公室里找到的那个脚印，还有天台上的那些东西，还没查明白呢？容戈，这可不像是你一道理的做事风格。”说到最后，付迟面带深思，目光盯着容戈冷漠的侧颜，心里不由百转回肠。

待容戈终于将报告写完，侧过脸，满眼都是戏谑的模样看着付迟时，一直垂头沉思的付迟才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偷偷在查了？！”付迟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珠子朝着四周转了一圈，见毫无异样才又转过头对容戈说道：“之前沈局不让查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偷偷开始查了？”

容戈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后轻耸了一下肩，起身到打印机前取他刚才打完的结案报告。

“你丫的能不能不卖关子？！”付迟对着容戈这一副闲事不理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被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可容戈依旧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