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意欲归去(1 / 2)
十公主哀求东方无敌无果,垂头丧气走去,路径御花园偏僻的地方,却听见一些声响。她撅起眉心凑过去,接住树枝的遮挡放眼看去,这才知道是夜明珠在自言自语。
“国师真是坏!真是坏!”夜明珠一片一片把手中菊花的花瓣掀下来,叨念,“明知道我喜欢独孤二皇子,竟然还这样害他,分明就是见不得我好!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救独孤二皇子呢?”
十公主听见她在叨囔独孤求败的事情,心头的急切又一下子凝聚起来,忙竖起耳朵侧听。
“国师只手遮天,父皇是死了心不会管这事的,要怎么办呢?”夜明珠蹩蹙眉心喃喃自语,一会儿,又扬起激动的眼眸叨囔,“啊!有办法了!”
十公主听见她这句话,心头跃动。
夜明珠煞有介事低念:“如果独孤二皇子跟砾岩太子的死扯上关系,那么,父皇一定不会允许国师毒害他的。这不失为一个援兵之计!反正只是说有关,又没有说就是他干的,拖得一时是一时。独孤二皇子那么聪明,再给他一点时间,肯定能想到办法为自己解围的。国师也奈何不了他。”
“嗯。”夜明珠又一个劲摇摇头说,“我不能去跟父皇说这事,万一被国师知道了,他会打我屁屁的。”
十公主微咬下唇顿了一会儿,再悄悄挪动脚步,急切转身离开。
夜明珠这才往十公主站过的地方瞄了一眼,她微舒一口气,诡秘笑笑。
回到水帘洞天,夜明珠才跑回自己的房间就兴奋喊道:“金菊姑姑,快进来呀!”
不一会儿,金菊快步走进来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夜明珠把手上的灰色的珠子放到桌面上,再扭头看向她问:“你能再一个晚上之内给我赶起一个荷包吗?”她再指了指桌面上的珠子说,“把这些珠子绣在表面,绣成一个……昕字。”
金菊往桌上看了一眼再微笑问道:“公主给四皇子绣荷包吗?”
夜明珠愣了愣,忙摇摇头说:“不是送给我皇兄东方昕睿的,是送给……”她顿了顿,诡秘一笑说,“只是觉得他适合这个字。黎明,初升的太阳,很温柔,很有朝气。”
她捻起一颗珠子,小心翼翼剔出珠孔里的茅梗微笑说道:“我小时候见过这珠子,不知道这珠子叫什么名字,它很顽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跟‘昕’字也很相称。所以,特别想做给他。”她再把目光落到平淡的金菊身上微笑说,“但是,我不会做刺绣,只能麻烦你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金菊点点头问道,“公主口中那人是男子?是谢丞相?”
夜明珠谨慎问道:“为何这样问?”
金菊淡然笑说:“做给女子跟男子的荷包是不一样的,若知道对方的性格更好,对方会更加喜欢。”
“还是你想得周到。”夜明珠欢喜点点头说,“嗯,是送给谢丞相的,这事要保密。”
“是。”金菊微笑点头。
夜明珠把珠子里的茅梗剔出来后,再拿过文房四宝,裁了纸张,写上字眼,然后叠成纸蜻蜓的模样。
还在做荷包的金菊扭头看了看她问:“公主,需要放什么香草进去吗?要宁神的还是……”
“嗯,都不要。”夜明珠摇摇头,仍专心手上的事情说,“香香的锦囊,他不缺,比我做得更好,若送这样的给他,没意思。我要特别一点的。放纸蜻蜓进去。纸蜻蜓里头有我记得的古中外劝世名言。清新醒目,多好。好人哥哥看上去就文雅,他一定喜欢这个。”
金菊浅笑说道:“公主为了谢丞相,的确费了不少心思。”
夜明珠单手托着腮微笑说道:“那是因为他值得。嗯,还有一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还有李白那句霸气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夜深,夜明珠把做好的荷包稳稳地放在枕边内则,她美美一笑就沉沉睡过去了。
“金菊!”
天亮不久就听见夜明珠急切的喊声。
金菊快步跑进房间着急问道:“公主怎么呢?”
坐在床上满头是汗的夜明珠心急如焚说道:“我的荷包不见了!天杀的毛贼,又把我的荷包给偷了!”
“公主找真切了吗?”金菊往屋子里扫看了一眼问道。
夜明珠鼓起通红的眼圈,迫切点点头说:“都找遍了!睡觉之前,我就把它放在床头,可一觉醒来,它就不翼而飞了!谁!哪个不要命的毛贼!赶紧给我滚出来……”
金菊忙坐到床边捂住她的嘴巴凝重说道:“公主,此事蹊跷,别乱嚷嚷。”
夜明珠眨了眨眼眸迷惑看着她。
金菊满带警惕提醒:“宫中向来忌惮鬼神之事,尤其是继公主你的事情之后,小小事情,都可能被人大做文章。现在东西离奇先后失踪,确实诡异。千万别让其他人知晓。否则,恐怕又要出大事了。”
“……”夜明珠无语地拿下她的手,闹鬼吗?难只鬼跟谢名佑过不去,非要盗他的生日礼物?
夜明珠吐了一口闷气说:“今天就是谢丞相的生辰了,一时半会,我拿什么别出心裁的东西送给他?他对我那么好,我怎能失信于他?”
“要不,再赶制一个?”金菊微笑说。
夜明珠摇摇头说:“那只鬼神通广大,你敢保证,他不会再来盗吗?而且,时间不多了,我们约了中午见面的。”
她抓狂地扯了扯被单,在心里将那只该死的鬼咒骂了上千遍,再扭头看向金菊问:“可有打探到关于独孤二皇子的新消息?”
金菊轻作点头回答:“嗯。听说十公主指正砾岩太子的死跟独孤二皇子有关,未免让其他人有不必要议论,陛下让国师暂缓执行赌约,待水落石出之后,再来进行。”
“嗯。”夜明珠轻作点头,总算有一件舒心的事情了,还好,暂时保住了独孤求败的性命,没有失信赖药儿。至于如何洗脱嫌疑,就看他独孤求败自己的能耐了。
夜明珠硬着头皮来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边,夏天快要过去,荷花早已凋谢,她看了看独自站在庭心眺望的谢名佑,快步走过去。
谢名佑听见脚步声,忙转过身来微笑说:“你来了。”
夜明珠看了看他手上精致的盒子,心头一阵愧疚,她低下头去,扬起空空双手平摊在他跟前说:“我什么也没准备,我食言了,你就打我几下吧。”
谢名佑微微一笑,把盒子放在她的手上。
夜明珠愣了一下,扬起眼眸看向他。
谢名佑温婉笑道:“给你准备的,看看喜欢不喜欢。”
“可我……”夜明珠满心愧疚看着他。
谢名佑轻作摇头说:“打开看看吧。”
夜明珠小心翼翼把盒子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别致精巧的挂饰,红色绳子编成好看的结穗,中间连着一个镂空的银色小球,小球的上下都连着温润雕刻精美的白玉,小球上的花纹也好看极了。
隐约间,还瞅到小球里发出一层淡薄的光芒,时有时无,像幻觉一样。
谢名佑拈着绳结把小玩意拿起来,再微笑说:“你用手捂着它再看一下。”
夜明珠抿了抿唇,再跟据他的意思去办,才刚用手捂住小球,小球里边就发出绿色的荧光来。
“夜明珠!”夜明珠看向他激动说道。
谢名佑点点头微笑说:“晚上可以用它照明,不用磕磕碰碰去点蜡烛。你又是爱玩的,喜欢到处乱窜,带上它,可以给你照路。”
夜明珠把小玩意捧在手里欢喜笑说:“超爱的!好人哥哥实在太体贴了!”她抖了抖手中的小玩意小声嘀咕,“可是你把我囚在这小球里边,我怎么去玩呢?”一会儿,她又扁起嘴巴说道:“我一定会把礼物补给你的。”
“不急。”谢名佑说着,突然一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呢喃,“以后,还有机会。”
夜明珠愣了一下,脸颊微红,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紧。
“我们的日子还长。”谢名佑轻抚着她的后脑温声低念,沉厉的目光却定格在某处,像向某人宣示什么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明珠轻声问道。
谢铭佑沉默了会,若有意味沉声道:“明珠,我想娶你。你可愿意?”
听见这话,伏在他怀里的夜明珠嘴角忽地浮起一丝冷笑,但这冷意很快又散尽,最后只是轻轻一句:“淳于傅要我嫁给独孤求败,东方无敌也是。”
谢名佑下意识松开她,低眸凝视着她看不出情绪的脸,试探问道:“若是我可以改变陛下的主意,你……愿意嫁给我?”
夜明珠微微浅笑,没有说话,轻摇手中的小玩意,浅笑道:“我得回去了。”
“喔。”谢名佑恍然应了声,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回想她刚才那个笑容,很浅,沉着。不知为何,心窝处好像被人剜了一刀。
许久,谢名佑收回目光,睨向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淳于傅,勾起一抹阴柔的冷弧,淡然笑道:“国师,你刚才没看见什么吧?”
淳于傅冷抬傲目睨视前方反问:“看到又如何?没看到又如何?”
谢名佑诡秘笑笑道:“没什么,只是希望国师不能成人之美也罢,不要从中作梗便好。”
淳于傅没有回答,冷冷拂袖转身走去,深冷的冰眸却迸射出一丝寒毒的杀意。
谢名佑阴下眼眸冷冷默念:“淳于傅,你真的在乎她吗?”
走了一段路,突然看见在前边小路旁站着的淳于傅,夜明珠拽着手中的小玩意迎上去,微笑寒暄:“国师。”
“嗯。”淳于傅冷冷应了声,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人儿已经擦肩而过,他好看的眉头紧皱,双拳禁不住紧握。
夜明珠回到房间,随手将那小玩意挂在床柩上,指尖轻点了几下,看见在里边滚动的夜明珠,微冷的眸色变得淡然,转身往书桌走去。
良久,背后突然一个黑影罩落下来,她心尖轻颤,淡定了会才停了手中的毛笔,没有回头,浅浅笑道:“国师有吩咐吗?啊……”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抱起来。
她连扑带滚跌落床上,扭头间看见站在床边的男人脸色特别阴翳浑,身打了一个寒战,猛然抓过被子蜷缩到床角。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强行吻上了,她拧紧眉心仓惶拍了拍他的肩膀,艰难地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摁下去压到身上。
他咬她的唇,吞她的呼吸,搅拌她的舌尖,很狂野,像一头饥渴千年的野兽在抢掠,吓得她不知所措,慌忙躲避。
躲不了,他占据了她的所有,沉重的身体强压在她身上,钳住她的腰,没有丝毫给她挣扎的机会,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他霸道的舌头将她整个人撕碎。
几乎要窒息的她学乖了,她不再挣扎,顺从他的热吻,微闭眼睛,任由他带着自己进入一个旖旎的世界。
隐约间,感觉他粗大的手揉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边,颤抖的肌肤被他起茧的手摩擦到最热,他粗狂而急促的呼吸饶绕在耳边。
他的欲望,他的愤怒,还有他的难以捉摸的情愫,像铅一样灌进她的脑袋,让她动弹不得,挣扎不得,除了顺从只有迎合。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抽身独去了,似乎不曾来过。
夜明珠慌忙拉上被他扯下来的衣服,被他抚摸过的肌肤还在麻麻发烫,麻痛的舌头满是他的味道。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如果不是舌尖上的痛,她一定以为这是梦。
莫名其妙来一顿强吻,不吭一声就走了,他这算是什么?
“啊!”夜明珠随手抓过床上的东西一个劲向外扔,红着眼圈斥喊,“你算什么东西?我都不奢望了,你还来搅合个啥?淳于傅你他妈的混蛋!天天跑来性骚扰,我告你非法入室!”
夜明珠在房间了闷了整整一天,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后来发现谢名佑送给她的小玩意不见了,她不知道是被那名惯犯小偷给盗走了,还是自己生气的时候把它给扔到哪去了。
反正这间屋子天生跟谢名佑犯冲,只要是他的东西,肯定不能在这过夜。
“咯咯……”
外面传来敲门声,夜明珠愠闷地扯过被子侧身过去不应,睡,一于睡到天荒地老,睡到沧海山田。
反正公主生来就是大肥猪的命,吃完就睡,睡完就吃,够日子了就抓取配种,再够日子就拖去宰了,然后投胎,还是一头猪,日子还是这样过。否则那些大胖猪也不会安安分分,不懂得反抗。
“公主,”是金菊的声音,“独孤二皇子来访。”
“独孤求败?”夜明珠纳闷了一下坐起来叨喃,“他怎么突然过来呢?”
思忖了一会儿,她再扬声喊道:“让他进来等会。”
夜明珠草草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出去。她挽起珠帘看了看坐在客位上蒙着双眼的独孤求败,再走过去坐到他对面试探问道:“独孤公子怎么突然过来?”
独孤求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弧,没有说话。
夜明珠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再扭头跟金菊对看了一下,撅起眉头看向他问:“你笑什么?”
独孤求败轻弯嘴角微笑说:“公主,你喊我‘独孤公子’。”
“……”夜明珠禁不住冒了两滴冷汗,再哭笑不得扭头看向金菊,她只是随便称呼一声,莫非这四个字还另有深意?
“听上去,很亲切。”独孤求败再补充一句。
“……”夜明珠实在接不上话来,她又突然想到何宇,何宇一直跟在淳于傅身边喊“公子,公子”的,莫非他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还是……”夜明珠轻扯嘴角苦涩笑说,“说正事吧。”
独孤求败微微点头说:“公主,可否屏退左右的人,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夜明珠微咬下唇警惕地打量了他一阵子,虽然他是个“瞎子”,但是,他是个有武功的“瞎子”,而且还是个跟毒有关的“瞎子”,天知道他是不是来借她报复淳于傅的?
“不必了。”夜明珠微笑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心腹,独孤……二皇子,尽管直说。”
天地良心,“心腹”二字绝对是昧着良心说的。
“公主要跟我生分了。”独孤求败稍带失落说。
“独孤……公子,说笑了。”夜明珠苦涩笑说,继而在心里轻轻补充一句:我从来没跟你亲切过好不好?
独孤求败微微一笑说:“我想跟公主谈一下婚事,公主,我们真的不能单独谈谈么?”
婚事?夜明珠皱了皱眉头,思忖了好一阵子,再向金菊使了一个眼色。
金菊轻作点头,忙带着一众奴婢向外走去。
“我知道是你。”独孤求败轻声道。
“嗯?”夜明珠纳闷地看了看他,环顾了四周,再转向他问,“你跟我说话?”
独孤求败轻作点头说:“为我解围的,是你。”
夜明珠愣眨眼眸,轻扯嘴角笑说:“你胡说什么呢?为你解围的是十公主。”
独孤求败诡秘一笑反问:“十公主污蔑我跟西充国砾岩太子的死有关,公主你怎么知道是解围?除非,你明白个中深意。”
“……”夜明珠无力再跟他嚼舌根,如果自己的小聪明一眼被他看穿了的话,那么,淳于傅恐怕用不着半眼就看穿了。她忽感背后凉嗖嗖的,似乎有一双如狼似虎的冰眸在狠狠地剜盯自己。莫不成就因为这个,昨天那个神经病的国师就跑来强吻了?
她又看向独孤求败打量了一下,虽然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闭户不出,但是,金菊也有跟她说过外边的事情。
这个独孤求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自己解围了,而且还把责任推到了西充国的宏王世子身上。宏王世子家世显赫,在西充国的地位仅次于皇帝,要动摇这个家族不容易。
于是,借这件事,东方无敌派人打着为砾岩太子讨回公道的旗号领兵往西充国过去了,而独孤求败顺势派人负责扣押宏王世子会西充国,也把自己的军队遣到西充国去。
独孤求败表面上是追随东方无敌,为东方无敌这次的出兵西充国呐喊助威,实际目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刚才……”夜明珠试探问道,“你提到婚事的事情。”
独孤求败嘴角含笑道:“嗯,我想迎娶公主你为妻,这个想法,我已经跟你们的皇帝说了。”
“……”夜明珠愕然愣了一下,一会儿,反应过来的她又迫切摇摇头说,“慢着,你要娶的不是十公主吗?你们不是互相许诺了吗?”
独孤求败冷嗤一声笑道:“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如何及得上你?事过境迁,我当然是要追求自己喜欢的。”
夜明珠稍带不悦沉下脸责问:“你对我皇姐好,真的只是利用她解围?”
独孤求败淡淡笑道:“原来公主早就猜到了,嗯,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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