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和他在一起,总是被误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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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烈的眼神忽然暗下去了,很快又闪过一点点亮光,像稻田里倒影的白鹭的光影,“我的家乡非常朴实,记忆中最深的就是漫天飞雪的时候,我和很多小孩子一起在雪中猎狐,狐狸是最狡猾的动物,最考验一个猎人的头脑,还有狩猎结束后大家围拢在一起烤肉喝酒,那时何等无拘无束的日子,哪像你们南越国那么多的宫廷规矩。”

“你想家了是吗?”兰若从没有听炎烈这样感性的说起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在她的印象中炎烈一直是个让她倒霉的人。

此时炎烈的脑海中却想起了他父皇的一句话,男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软弱。

像是做了一场梦,炎烈猛然醒来,换了一副不屑的口吻:“想什么家?大丈夫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你以为是你们女人,一想家就没出息的哭哭啼啼。”

话虽如此,但是兰若却听的出他内心深处的那份不愿让常人察觉的悲哀,“你也只是个孩子,假装自己是个大人,在这里你不得不这样,其实你心里一点也不快乐,虽然你表面上装得很成功。”兰若幽幽的说道。

兰若的话像是一阵微弱的暖风,能吹进所有严阵以待的屋子,直接进入了炎烈的心里,这些年他真的很孤独,更累,但是他咬了下嘴唇:“你懂什么?你们女人不过就是男人的玩物。”他想驳倒兰若的话,不愿意承认只的心事被这个小丫头看透了。

兰若却笑了:“看,你就是个小孩子,在耍赖闹脾气了。”

炎烈没有说话,将箫放在嘴边,缓缓的吹出呜呜咽咽的曲子,兰若在无数个夜里听习惯了的苍凉的曲子。

月色如水,月色中天。

兰若安静的听着那箫声,与往日里躺在床上听那箫声隐隐的传过来不同,今晚这箫声就在耳边,更加被那股苍凉的气息震撼。

这个男子有着的不仅仅是一颗孤单又坚忍的心,还有一种她说不出的东西,但是模模糊糊的知道那种感觉让她害怕。

偌大的宫殿安静极了,就连那些宠妃们的宫殿中的灯光也熄灭了,远处摇摇曳曳的是外苑门楼上值夜侍卫的灯光,记得在那里,楚天阔曾经捉住了她,带她出宫,不知今夜楚天阔可曾在宫中值夜。

更深露重了,炎烈的那件披风对她来说不够御寒的,兰若抱紧了肩膀。

“我送你回去吧。”炎烈并没有看兰若,但是似乎能觉察到她的感受,箫放在屋脊上,伸左臂揽住兰若的腰,几个纵跃间已经千山飞渡似的穿过了好几座宫殿。

炎烈稳稳的将兰若放在冷宫的那个草棚边上,兰若看到月光下,炎烈的面色异常的平静,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的飞扬跌宕,他的眸子深沉的想没有人到达过的辽阔的海域,千万里的孤寂。

炎烈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兰若,一个人轻飘飘的跃上屋顶走了。

今晚这个草棚没有人,也许冷宫里能被钱嬷嬷折磨死的人都折磨死了吧。

兰若在这里站了一会,很快又听到炎烈的箫声,看来今晚他不准备睡了,而兰若折腾了这一天,要准备好好睡一觉了。

不知道阮贵妃会不会怪她这么晚回来,兰若小心翼翼的推开那个小院子的门,里面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声响,然后兰若进入自己的卧室,没有点灯,摸着黑爬上了床,躺在柔软的床上,伸个懒腰,这一天累极了,在炎烈彻夜的箫声中入睡。

累的人最想睡懒觉,但兰若一大早就被福儿叫醒了,阮贵妃在找她。

兰若朦胧着眼睛穿好衣服,阮贵妃正在自己的卧室里,一大早已经穿好华丽丽的衣服,梳好了美美的发髻,脸上粉光脂艳的坐在榻上,姿势优美的调弄着胭脂膏子。

兰若上前请个安:“娘娘一早心情真好,在弄脂粉玩。”

阮贵妃翘着涂着粉莹莹豆蔻的兰花指,却不看兰若,专心弄她的胭脂膏子:“在皇宫里,一个女人的一生不过就是和这些胭脂水粉为伴罢了,一个人女人你若是不懂得这些,那才是悲哀。”

兰若听出阮贵妃懒洋洋的语气中有些许的不满,心里微微的明白一点,赶忙上前到榻边,低眉敛目:“娘娘,奴婢知错了。”

“哦?”阮贵妃放下胭脂膏子,看着兰若,这个小丫头小脸白净净的,目光闪烁着,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那神态让人怜爱“一大早的你犯什么错了?”

兰若偷眼看了下阮贵妃,阮贵妃脸上一个淡定的微笑,一双眸子晶亮亮的看着兰若,而兰若看不出她的心思,也猜不出,不由得心里叹息,女人啊,不动声色才是最高境界。

“奴婢昨天不该那么晚回来,让娘娘您担心了。”兰若很诚恳的承认错误。

“本宫才不会担心你,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你死了,本宫一样可以找到很多和你一样,甚至比你更好的女子来服侍本宫。”阮贵妃不疾言厉色,她玩的是喜怒不形于色,更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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