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试探（2 / 2）

裴璟偡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看着眼前有些许退缩之意的慕云琛，心中失望之意更甚。

“你们先出去吧。”慕云琛对上裴璟偡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又或者说，从见到裴璟偡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已经输定了，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永远在裴璟偡之下，明明他才是吴国的皇帝，他才应该是整个吴国的主宰。“琛儿。”裴璟偡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失望。

慕云琛猛的抬起头，‘琛儿’这个称呼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

那时吴国内忧外患，裴璟偡独自一人带着他南北征战，他只记得幼时他坐在裴璟偡的马背之上，看着广袤的戈壁和沙漠，并不懂得什么时家破人亡，也不懂得什么是失去国土之耻。

只记得那时年幼的他窝在裴璟偡的怀中，听他一字一句的教他，什么叫做凌云之志，那时裴璟偡总叫他琛儿。

“小叔叔……”慕云琛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先前不过是一场幻梦。”小叔叔你别生气，琛儿不是……“慕云琛的话堵在喉咙，他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因为这些年裴璟偡的教导，他明白他与裴璟偡之间早晚会有一场权利的争斗，可是却不该是这样的场面，如今，是他对不住裴璟偡，对不住这个将他从一个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养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人。

裴璟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慕云琛的目光中有着无限的柔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切皆是必然。

“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生气？”裴璟偡定定的看着慕云琛。

慕云琛一愣，窗外传来一阵凉风，将大殿内的烛火吹的摇晃抖动，复又平静下来。

“我不该，我不该……背叛小叔叔。”慕云琛低下头，背叛两字说的艰难，一张苍白的脸也涨红起来。

裴璟偡却摇了摇头，慕云琛疑惑，又问道：“那是为何？”

“为帝王者，杀伐果断是最基本的。”裴璟偡复坐在圈椅上，“你今日行事仓促，谋划漏洞百出，且任由你那些太傅任性妄言，你可想过，若我今日就是不理会这些太傅之言，你当如何，若我拥兵自重，你如此漏洞百出的谋略，又当如何从我的手中夺取兵权，你以为，这些东西，是仅凭这些朝臣的一两句话便能得到的吗？”

慕云琛一愣，又羞愧的低下头，他确实没有考虑那些。

或许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从始至终都是信任裴璟偡的，他下意识的将这江山当成了他幼时向裴璟偡索要的什么玩意儿，如今只要张口，裴璟偡便会如从前一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慕云琛想的没错，裴璟偡的确从未产生过什么想要把持江山的想法。

他一生闲散惯了，若不是当初吴国皇室无人能当大任，他是绝对不会出头。

如今江山稳固，他早就想要把这大好河山交到慕云琛的手中，可如今看来，慕云琛似乎还不能担此大任。

“小叔叔……”慕云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却泛出些苦涩的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