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必的乘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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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经苦笑:“你也别取笑我了,你不成家,不知这其中艰辛。”

  克莱顿微笑喝茶。

  “老爷。”老仆带着左花枝进了前厅堂,行礼道。

  左花枝也行礼:“在下左花枝,拜见刘先生。”

  克莱顿表情自然。

  刘经起身回礼,呵呵笑道:“左公子谬赞了,鄙人一介坐贾,怎当得先生二字。”

  左花枝笑道:“刘先生专研胭脂,教与天下女子,这也是教人一技,怎当不起先生二字?”

  刘经哈哈大笑,对左花枝道:“请坐,请坐。”

  左花枝微笑向刘经和克莱顿行礼后落下座。

  左花枝落座,仆人上茶添水摆放果盘自不必说。

  刘经微笑问道:“年节刚过,左公子就到鄙府,想来是有要紧事,若是商事,还请左公子明说,鄙人再行定夺。”

  左花枝微笑道:“年节一过就谈商事,实在不讨喜。在下这次是特意向先生送乘桂的。”一边说,他一边示意下人提上木箱。

  下人将木箱放下,左花枝上前将之打开,下人便将木箱呈与刘经观赏。

  “落桂木制的木箱,可储水,最可保存乘桂。前日在下忽闻开必大地动,想龙井泉应有变。恰好年前托人捕到了三条,”左花枝轻笑着放下剑,看了眼表情自然的克莱顿,继续道,“在开必县吃了两条,味道确实鲜美异常。剩下这条,便想着此物存世不多,故今日特来奉上。”

  “乘桂价值万金,这份礼不可谓不重,多谢左公子美意,鄙人收下了。只是可怜,”刘经看着在木箱里孤零零绕圈圈的乘桂,叹息道,“开必的大地动,生灵涂炭。”

  “人祸可防,天灾难防。”左花枝道。

  而后他看向克莱顿,道:“在下看这位容貌甚伟,气度不凡,不知是不是腾岐内院的扬朗尔格院长?”

  拜谒我府奉上重礼,却不谈事,只问克莱顿。刘经看了看神情自若的克莱顿,又不经意瞟了眼左花枝放置身旁的剑,示意下人退下,微笑介绍:“这位正是鄙人良师益友,大名鼎鼎的扬朗尔格院长,近日在鄙府暂住。”

  “在下认得,”左花枝看着克莱顿微笑道,“十五日前,恰巧遇见过,不知院长,可有印象?”

  “不曾。”克莱顿微微回忆了下,答道。

  “院长不妨再回想下,”左花枝身体忽然前倾,双眼直视克莱顿,微笑道,“那天,在下吃了两条乘桂,味道甚是鲜美,记得院长就在不远处。”

  发现我了?克莱顿心中有些许紧张,但看上去神情仍是自然。

  三条乘桂,落入腹中的两条是张正和影政,他如今送给刘经的一条,便指的是他克莱顿。

  而十五日前,正是开必天降之事!

  克莱顿表情自然,直视左花枝,笑道:“哈哈哈哈,乘桂美味。如若我当日见到左公子,免不得要讨上一条,又怎会等到今日?”

  两人一时对视,空气骤然安静。

  但很快,左花枝回身坐好,行礼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院长见谅。”

  克莱顿喝了一口茶。

  刘经察觉不对,立刻笑着道:“还请左公子言明来意,让刘某收下重礼,也能心有所安。”

  左花枝回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来,确实有事欲求教刘先生。”

  “何事?”刘经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在下有一好友,本州人士,有一子常年居他国,今年及冠,前日偷回署州,不想走了,想上主户的民籍,不知可否?”左花枝问道。

  “上户?”刘经皱眉,道,“本朝户籍一年一查,五年一抽,主户客户分得明明白白。当今圣上对主户统计又极其严格,他既已及冠,要上主户的民籍,难。”

  左花枝叹道:“在下何尝不知?但早闻刘先生是当今岐燕郡数一数二的人物,故存了些希望。”

  刘经拱手歉道:“鄙人力薄,难助公子。”

  左花枝遗憾道:“唉,可惜,可惜。那在下也不叨扰了,就此告辞。”

  刘经起身:“稍等,怎能让公子空手而归。”

  “家宰。”刘经向老仆招了招手,道,“为左公子送上上等布绢十匹,定要送到公子马车上。”

  “是。”老仆应声告退。

  待老仆奉上十匹上等布绢,左花枝再回了礼,随后提着剑跟着下人退出了前厅堂。

  刘经走到后厅堂,没见到其他人在,他才又回到前厅堂。

  “老哥,”刘经皱眉道,“对着你来的?”

  克莱顿点点头:“看样子是的。”

  刘经呵呵笑道:“看来你这官也不好当啊。”

  克莱顿耸了耸肩,道:“你也不差。”

  两人对视,一时安静。

  随即两人哄笑。

  笑声中,克莱顿顺手把手心汗水拍在腿上。

  另一边,离了刘府,左花枝谢绝了好意,进入马车,向刘府家宰行了礼,便命马夫离去。

  “克莱顿应与天降无关。”左花枝靠在挂有动物柔软皮毛的车壁上,取出信匣,拿出写有徐淡钥的千里信,按动开关,启动千里信,“克莱顿由卫律护送,于白日自城门入,暂居内城坊刘府。其周围无暗哨,府内亦无阵法,表现亦自然。但我仍有怀疑,请示,今夜潜刘府,可否?”

  左花枝放下千里信,咬了口水果,闭目休息。

  片刻后,写有徐淡钥名字的千里信上的阵法忽然有了反应。

  左花枝第一时间感应到,他拿起,按动开关,其中传来老人沉稳的声音:“内城坊皆西时达官贵人,勿要生事,引来朝廷。克莱顿身份特殊,路也未有情报,不要多想。稍作休整,即刻出城与我汇合。”

  “瞻前顾后。”左花枝冷笑着收回了千里信,对马车夫道,“直接出城。”

  “是。”马车夫应下,车轮辘辘,驶向城外。

  ……

  半夜,刘府。

  在一番觥筹交错、谈天论地后,克莱顿回到厢房时,已是半宿。

  他吹熄蜡烛,坐在床上。

  半个时辰后,确定周围无人,克莱顿伸出左手,额上微微亮起,手上有雷芒闪烁。

  右手撕下一部分内衬,咬破食指,就着雷芒的光用血在其上书写。

  “左潜,无事。”

  克莱顿含住食指,收好血书,放于床边,脱衣就寝。

  阖上眼不久,忽有歌声飘扬入耳。

  在这歌声里,整个刘府,陷入熟睡。

  片刻后,有一黑衣人翻窗入房,拿起血书,对着克莱顿行了一礼,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黑布,将血书包裹,小心置于怀中才离去。

  黑衣人翻过刘府围墙跃过坊墙,在黑夜的街巷里无声奔跑。

  在当今各大势力重大事件皆以千里信传送的时代,克莱顿的情报,正以最朴素的方式向外传递。

  左花枝不会想到,圣会居然会放弃使用千里信;叛逆不会想到,圣会居然不用阵法保护他们期盼了千年的寒燚。

  这就是百曲式,以严格纪律代替先进手段,以人力与技术抗衡。

  这次行动,圣会用它代替十字式。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1.天夏国地方行政制度:州、郡、县。

  2.天夏国户籍制度:古来有之。分为主户和客户。

  主户指自有田地的人,享有多种权利,主户有民籍军籍。

  客户指无田地的人,要依附主户而活,活动范围等都受到极大限制。

  天夏国现任皇帝在位二十三年,即位之时便言“户籍之事不可谓不重,当一年一查,五年一抽。”

  3.坊:天夏国行坊市制。

  4.信匣:携带千里信的专用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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