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意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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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时承煜,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陈慕笙捂着脸转身离开,哭声在门外响起。

“所以沈先生,还请你们考虑好,三年,是一位植物人患者苏醒的最迟期限,在这之后,希望就很渺茫了。”

他说得委婉,可所有人都知道,渺茫二字的概率等同于没有。

时承煜沉默地走了出去,回到病房握着沈初棠的手,每当他感到不安或恐惧的时候,他就这样做,仿佛那只没有温度的手就是支撑他维持正常的动力来源。

他从没有仔细想过,躺在病床上的沈初棠会很痛苦。

她明明那样怕黑,睡觉都要留一盏灯。

如果她有意识,能听到他们讲话,知道他们在旁边,能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却只能陷于黑暗,怎么也醒不过来,她明明最怕黑了,那该是怎样的难受和痛苦......

时承煜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质疑自己的坚持,无论别人说希望多渺茫,他都不害怕,他能坚持,能等待,可如果坚持的代价是沈初棠痛苦,那他要怎么样才能坚持下去?

她最怕黑暗,而他最怕她痛苦。

可他不是沈初棠的家人,也没有做决定的权利。

沈父沈母没有说立刻放弃,他们做不到,却也没说坚持到什么时候,所有的等待都变了味道,多了纠结和酸楚。

时承煜又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时而乐观时而消极。

他想多跟沈初棠说说话,可又害怕她听得见却醒不过来,一个人在黑暗里苦苦挣扎。

他依旧诉说爱意,怕她听见,又怕她听不见。

并且开始变得很极端,有时候几天都不肯吃饭,沈初棠在床上输液,他坐在边上打营养针。

三年之期愈近,他肉眼可见得变得焦急起来,甚至连营养针都不肯打了,身体状况甚至还不如沈初棠。

“你们这是要把人逼死啊......”陈慕笙心中酸涩难忍,总觉得是沈肆琛不让他好过。

可大家都知道,没有任何人逼他,沈肆琛也早就开始劝解他。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沈家瞒了沈泊渝三年,才肯告诉他沈初棠出事儿的事情,这些年一直靠沈初棠上学忙,放假了出去旅游了,等等借口骗他,拿P出来的照片瞒天过海。

直到三年后,沈泊渝才知道沈初棠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并且醒过来的希望渺茫,他们叫他来,是来见最后一面的。

沈泊渝气恼地指着沈庚礼的鼻子骂,一把年纪哭得眼眶通红,“你们都欺负我是个老头子是不!嫌弃我没用了是不是!”

“三年啊!我还等着棠棠回山庄看我,你们现在告诉我不治了?!沈家缺这点钱还是缺什么!”

“不孝子!不孝子啊!”

病房里的时承煜缓缓地抬起头,听着外面的动静,迟钝的大脑思考着那些话的意思,还有沈家把沈泊渝叫来的用意,他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憔悴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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