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最后一夜(2 / 2)
东方朔道,“陈午为楚相时安守本分,然溺爱子女,对子女不加管束,任由其胡作非为。由此推想,昭平君家教不严,其父母有过。”
刘彻笑道,“这个楚王还真有些意思,想那陈午在楚国时未必安守本分,其家人更是仗着与先帝之血亲胡作非为,才惹得楚国宗室念念不忘。刘道这个说法太隐晦了。”
东方朔道,“他是宗亲,对长安的事本就有所避讳,不敢说得太直白。”
刘彻点点头,“当年楚王戊因谋反而死,先帝没有选其子嗣继位,而是选其弟继承王位,这位刘道是刘戊之弟刘礼之子。他虽不是刘戊正宗所出,去也知道本分。”
东方朔忽然想到解忧,身为楚王戊的孙女,这个楚国宗室女与现任楚王之间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刘彻正巧也想到解忧,自言自语道,“解忧对此事好像没什么说法。”
东方朔不解其意故而不语。那一直旁听的老宫监忽然说道,“此事关系淮南王谋逆之案,她身为宗室女想必是避嫌吧。”
听他这么一说,刘彻却道,“若说避嫌也有道理,但如今朝中人人都说此事,她这避嫌,反而显得过于撇清嫌疑。”
东方朔诧异,只觉得刘彻对解忧有种说不清的疑心。他亲眼目睹解忧与衡玑甘愿替死引开匈奴的壮举,对她的脾气秉性虽不大满意,但对其忠心再无半点怀疑。
那老宫监却心生疑虑,他曾亲历几年前甘泉宫那个刺客闯入的夜晚,那时解忧与李敢的对峙显得刻意,而那正是淮南王谋逆案发前夕。他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为那名下落不明的刺客与眼前的案子有着说不清的关联,可他说不清关联在哪里。他望了眼陛下,除了死去的衡玑,还有谁真正了解解忧呢?
孰不知,他想到的,刘彻也想到了,他幽幽说道,“你们说,我是不是中了别人的埋伏?”
而此时的解忧正听任夷安开开心心憧憬着以后的生活,她不知道,这距离她被拆穿只有短短十二个时辰了。
“我跟你说,等父皇正式下旨废除昭平君爵位那一天,我一定要痛痛快快大醉三天三夜。”竹馆里夷安掩不住兴奋轻声说道。
解忧却总觉得石头未落地,谨慎道,“这事还差最后一击,陛下的心思我也没有十分把握。”
夷安却胸有成竹道,“我信得过你。”
解忧会心一笑,说道,“可你要为以后打算了,皇帝的女儿不能永远不嫁人,不是那个昭平君,也会有其他人的,总不外乎这些侯爵贵戚。”
夷安挠挠头,“只要不是他就好,你知道吗?我听说他盼着他爹早死好继承列侯之位呢。”
解忧一笑,“这人真是……”
她不知道,自从事发,夷安立刻变成宫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任何消息都瞒不住她耳目,她动用全部力量去了解这件事的每一个进程。从陛下的呼吸到隆虑的眼泪,从朝臣的上书到廷尉的刑罚,她全都清清楚楚。
夷安却问道,“你回来之后见过霍去病吗?”
听到这个名字解忧本能一震,她摇摇头,恐怕此生都不再见这个人了。
夷安却道,“我以为我很喜欢他,可我现在一想,嫁给昭平君的痛苦远远胜过他娶别人带给我的痛苦。”
解忧不想听她说下去,双手摆弄着九连环分散注意力。
夷安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解忧也爱霍去病,而且远远胜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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