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若相识何不相守(2 / 2)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猛地追了出去,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远处再也看不到。
泪夺目而出,在这个世上她已经被抛弃了两次了。沐苏生,你可要早些回来!不可言而无信!
他走了,而她对他说的话也应验了,三个月后,桃花盛开时,他都没有回来,她告诉自己再等等,或许他是有事给耽搁了。半年过去了,他依旧是没有回来。她决定去找他,带着所有盘缠,翻山越岭一路向东,往河阳走去。
去河阳的路,她并不识得,这绕来绕去,竟是往了王城的方向。
一路上,她身无分分,被骗过无数次,还有几次差点险些丧命,可是她不能死,在没找到沐苏生之前她绝对不能死,那是她答应他的,而沐苏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太累了!迷糊中,她终是缓缓睡了去,梦里她又看到沐苏生,他倒在她面前,鲜血四溅,她却是无能为力!心如刀割!
她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早已哭干了,抬眼看着前方。这才发现身旁蹲了一个人。痞子的模样上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只见他一双贼眼不停地打量她道:“这位小娘子,可是在找些什么人?”
迎上那个人略显狡黠的目光,她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一阵香味袭来,透过鼻子,迅速的钻入五脏六腑,那是烧鸡的味道。饿感,顿时传遍全身!
她不停的搜素食物的来源,余光之处,她瞥见那个人手里抱着一团荷叶,一只鸡腿漏在外面。她不停的咽着口水,直愣愣的盯着他手里的鸡腿,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娘亲曾告诫过粟粟,她们这些做妖的,定不能做得太过分,食人掏心这等事万万不可,且为了防止这食人掏心之事,还是终日吃素较为妥当。
可她哪里会想得到她的女儿,她曾经悉心教导的女儿今日会沦落街头呢?饿了多日,哪怕是个馒头,她也满足了,可眼前这肥美的鸡腿,真是好太多了!
看着她的馋样,他故意打开荷叶,一只鲜嫩丰美,皮滑肉香的鸡赫然呈现在她的眼前,顿时口水直流!
那人拿起整只鸡,在她面前不停地晃来晃去,见她一副恶死鬼样子,他举着那只鸡放在她的眼前,嬉笑道:“想吃吗?”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中的美味,重重的点了点头。
“鄙人顾三儿,这只鸡就当是我送于娘子的见面礼了!”
她愣愣的盯着手中的美味,一股委屈油然而生。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管是否干净,猛的撕开大块鸡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顾三儿看着她吃得专注,故作体贴的将手搭到她的肩头去,“慢点吃,别噎着。”
粟粟顿住,回过头来看向顾三儿,“公子可是欢喜粟粟?”
顾三儿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仿佛有一个漩涡,快将他吞噬。
“公子若是欢喜粟粟,可否将身上盘缠银两借来一用?”
顾三儿仿佛着了魔一般,眼神空洞,不由自主的将手往兜里掏,掏出了一些细碎的银两。
粟粟正欲接过,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大胆妖孽!”
她顺手抓了几个碎银子,站起来就跑,速度可比在山中追野鸡快多了。
坐在茶馆中,随意点了两个馒头,她警惕的盯着周围,以前是她年纪尚小,半人半妖,妖气尚不明显,如今愈发容易引来那些除妖师了。
受着那店小二的冷眼,被周遭的人议论,世间人情,冷暖事故,其实对她粟粟来说,都只是空话而已。
她本就只是一只妖而已,不通事故,乃天理。从前她以为,人世间好玩,娘亲下山来,定是贪玩忘归了,如今想开,娘说不定是在这里迷路了。世间之大,一个沐苏生竟花了她整整三年时间,也未寻到。
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粟粟只是想着那人怎么可以就那么杳无音讯呢?她定要找到他好好数落一番。可到哪里去寻呢?
寻的日子久了,她的身份难以隐瞒长久,若想不用妖法活下来,她只能想到做乞丐了。
今日天气不错,一早便听人说,王城有名的天香楼今儿要宴请贵客,她寻思着去此处拣些残羹剩渣,美餐一顿。
所以一大早她就蹲在天香楼旁边。也不知道同行的乞丐兄弟从哪里弄来的一只鸡,天香楼旁边,粟粟同几个乞丐一拥而上将那只鸡撕的四分五裂,狼吞虎咽的吃着。
吃的正香时,耳边忽然传来他的声音:“在下沐苏生,这位是岳姑娘。”
粟粟以为是她听错了,可是不是,因为有人说道:“原来是相府之子当今国师,沐大人!今日得见实感三生有幸,在下栖枝。”
“原来是栖枝兄,今日有缘得以相见……”
……
粟粟的脑袋嗡嗡作响,三年了,她找了他三年,她以为她早已死心了,可还是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起身,她缓缓的转了过去。她看到一样的容颜,一样的彬彬有礼,一样的温文尔雅。没错,是他!是沐苏生!
她愣愣的站在那!就像是隔了一世一样。千言万语!沐苏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欣喜,她不顾一切的飞奔往前,她想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还未近身,却被他身旁的一个侍卫一脚踢开,她不顾疼痛挣扎着起身又往前扑去:“沐苏生,沐苏生,我是粟粟,我是粟粟啊!”
那帮侍卫见状死死地把她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放肆,国师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沐苏生!”她挣扎着,趴在地上死死地拽着沐苏生的衣角哭喊道:“沐苏生,我是粟粟,沐苏生,我是粟粟!那个等佛桑花开了就嫁与你的粟粟!那个等你三月,你就要回去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粟粟!那个沧海一粟的粟粟!”
血泪直下,声泪俱下,只见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来人,掌嘴!”
什么?!她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墨色眸子里满是寒意。他怎么了!他不认她了吗?!
“沐苏生,我是粟粟,我是粟粟啊!”
她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急切的说着。
而他却是猛地踢开了她的手,拉着旁边的女子走了进去。
她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这都是假的,他不是沐苏生,他怎么可能是沐苏生!沐苏生是不会这般待她的!可是事实却告诉她,他就是!
“沐苏生,我是粟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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