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轻解霓裳咽泪换笑妆(2 / 2)
粟粟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栖枝。他说的他会让她相信!这便是他让她相信的方式,让沐苏生亲口告诉她。
或许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她相信了,她轻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里,这般苦涩酸楚。
粟粟侧身绕过栖枝,缓缓的走了进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英俊潇洒,清冷的眸子,略带着些许怒气。
粟粟浅笑着,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仰着头一字一顿:“方才的话,我想请你再说一遍!”
沐苏生略带恼怒的看着粟粟衣衫不整的模样,狠狠道:“你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丢了也罢!”
“不守妇道?不知廉耻?那你呢?”
粟粟轻喃着。
泪不停的涌了出来,她哽咽着轻声笑了起来:“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说啊!”
话未说完,便听到姜凛月冷声喝道:“粟粟,你怎敢如此对苏生说话!”
凌厉的话语,再次提醒着她,她曾是她的仇人的丫鬟,她曾经细心服侍的人是亲自杀死她母亲的凶手。
“苏生?”粟粟缓缓扭过头,盯着姜凛月一字一顿道:“叫得可真是深情!你不过是一个青楼歌妓,你也配?!”
“——啪”沐苏生伸手猛的打在了粟粟脸上。
沐苏生略带怒气的喝道:“放肆!”
“放肆?”她轻擦过嘴角的血,不禁笑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扭过头盯着沐苏生缓缓的说了起来:“我只是想听你说,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是谁不知廉耻?你说!”
沐苏生盯着粟粟,狠狠地说道:“你!”
“——啪”
粟粟伸出手猛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或许从未料到有人会这样打过他,沐苏生摸着嘴角的血,盯着她怒喝道:“沐粟粟,你竟敢如此放肆!”
“怎么你想杀我?!你杀呀!你不是心狠手辣能下得去手吗!那你杀呀!”
粟粟冷声的笑了起来。
“沐粟粟,你疯了!敢如此顶撞国师!”红儿猛地扯过她,大声的呵责了起来。
她疯了?到底是谁疯了?她猛地的推开红儿,大声喝道:“我没疯!是他疯了!他野心勃勃,狼心狗肺!从上到下都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混蛋!猪狗不如!畜生!畜生也不如!他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子!禽兽!”
“沐粟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沐苏生双拳紧握,猛地上前揪住粟粟狠狠地说道。
红儿慌忙上前拦着他:“国师大人,莫与她一般见识!她今日是喝酒喝多了!”
“喝多了?竟是这般没有礼数!难道爹娘都不曾教她?”
沐苏生看着红儿,又看了看粟粟冷声说道。
”沐苏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说啊!”
他不说她还不气,他一说她顿时火冒三丈,红儿慌忙拉过粟粟,粟粟依旧往前走着怒喝道:“姓沐的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啊!”
沐苏生扭头,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我说你没有礼数,爹娘不曾教过!”
话未说完,粟粟猛地甩开红儿的手,往沐苏生扑了去,沐苏生未曾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怒火,接着她硬生生的把他往地上往压。
粟粟使劲的把他按在地上,撕,抓,咬,啃,打,她真想把他给剁了。
红儿和几个侍卫站在旁边顿时傻了眼,半晌才慌忙上前用力拉开他们。
红儿拦腰抱着她,把她从沐苏生身上拉了开。
粟粟不停的挣扎着大声喝道:“放开我!放开!”
红儿只是抱得更紧,只听她焦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扭过头迎上红儿关切的目光,粟粟无力的跌落在了地上,她是怎么了,怎么了。
粟粟绝望的哭了起来:“你可知道沐苏生这个衣冠禽兽,他杀了我娘亲!杀了我唯一的娘亲!”
沐苏生这个混蛋他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他杀了她的娘亲呀!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他却痛下很手。那是她的娘亲呀!沐苏生,他怎么忍心就这样对她啊?她怎么忍心?可是她却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她的杀母仇人,他教她还有何脸面苟活在这世上!教她怎么面对死去的娘亲!他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哭的肝肠寸断。
看着粟粟趴地上绝望痛哭不已,沐苏生伸手擦过嘴角的血渍,冷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狐妖之女,狐妖之死,那是罪有应得!”
语气清冷,一脸冷血无情的淡薄之色尽现眼前。
罪有应得!粟粟猛地站起身盯着他泪流满面,大声喝道:“沐苏生,我粟粟哪点对不起你!你处处刁难我,侮辱我,打骂我,我可以通通不在乎!可你当初是如何下得去手?!剖心啊!一颗鲜活的心脏,你就那么狠心的剖出来!我阿娘害过谁?!我阿娘有何罪?!你说!你可敢摸着良心指天发誓的再说一次!罪有应得?”
声嘶竭力的话语,粟粟如溺水的人一样,绝望的站在那!
红儿上前拉过粟粟,粟粟使劲的推开她,相府的人,在她面前都是这般恶心。
混乱中娘亲的书信掉了下来,粟粟慌忙欲伸手抓住。没想到沐苏生却是快她一步,抢先夺过书信。
那是娘亲给她的,任何人都别想碰,粟粟猛地甩开红儿,一把夺去,只听嘶地一声,几页宣纸瞬间裂开。
心猛地抽痛,粟粟慌忙上前抢夺剩下的一半,一时混乱,裂成两半的纸片往烛台上落了去,顿时着了起来。
不,那是娘亲在这世上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她慌忙上前抢去,晚了!终是晚了!看着手里化为灰烬的书信,她呆在那,不知所措。
巧合,为什么会是如此巧合?!
一行清泪滑下,粟粟盯着手中的灰烬喃喃自语道:“阿娘,这是天意吗?阿娘!”
天意,天意就是把她逼向绝处,天意就是这样吗?
窗外清风吹来,地上,手上的灰烬四散而去,空空的地面那么干净,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般。所有的都是泯灭殆尽,没有什么希望了!粟粟本来就是一个人!从头到尾,一直就是!是报应!是她粟粟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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