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再忍了!(2 / 2)
说到这里,姜时宴还抹了抹眼睛,自责道:“我姜家表妹将嫣然这孩子托付给了我和阿馨,最近我忙于公务,阿馨身体又不好,都疏忽了对嫣然的照顾,才会叫她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实在愧对我姜家表妹。”
这一番话,明面上是说自己的自责,表明自己重情重义,实则也在提醒沈槐书,是沈言馨疏于对姜嫣然的照顾,将这屎盆子悄无声息地扣到了沈南枝阿娘的头上。
这话听得沈南枝都想吐。
啪!
这次,沈南枝还没发作,倒是沈槐书将茶盏重重地往案几上一搁。
“姜大人,此言差矣。”
一贯温和从容的沈槐书沉着脸,皱眉看向姜时宴:“我阿姐身体差,就连枝枝都照顾不到,她本就不该揽下照顾人的活计,你不非但不体谅她,还硬要将这责任往她身上推,如今出了事,却又怪她疏于照顾,是何道理?”
往日姜时宴说什么,沈槐书都还要给三分薄面。
像这样直接下脸的,还是头一次。
姜时宴有些意外,他挑眉看向沈槐书,压下心头隐隐的不安继续道:“是我急糊涂了,槐书莫要同我计较,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嫣然,还请槐书助我。”
说到这里,见沈槐书不为所动,姜时宴又扫了一眼沈南枝,才继续道:“而且,说到底,嫣然也是因为枝枝才会遭受此劫,若非她同镇北王之间的婚约,又怎会叫那些北夷使臣报复到嫣然的头上?”
沈槐书都被气笑了:“谁绑了你的嫣然,你自去找他就是,拉上我们枝枝做什么?还扯上了镇北王府的婚约,那婚约是皇上订下的,姜大人有意见,明日一早在朝堂上当众提,如何?”
这次,姜时宴彻底愣住了。
他皱眉看了看沈槐书,又转头看向沈南枝,对上沈南枝冷冰冰毫无温度的眼神,他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因为你在槐书面前说了什么?枝枝,刚刚阿爹的语气是有些不对,但那毕竟是你姐姐,你要见死不救吗?”
闻言,沈南枝摇头:“阿爹说错了,她最多算是我表姐,可不是亲姐姐,阿爹一口一个我的姐姐,实际上,我同她之间可没那么亲密。”
见姜时宴脸色一僵,沈南枝不由得反问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姜时宴的脸色越发难看,眼看着沈南枝转身要走,气急之下他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十里亭外,嫣然的事就是你做的!”
沈南枝皱眉看他。
一旁的沈槐书微微蹙眉,想要开口,却被沈南枝的眼神拦下。
姜时宴最近的精神一直都是高度紧张,近乎崩溃,如今沈南枝这般态度,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气急败坏道:“不然怎么可能会是嫣然!”
见状,沈南枝含笑:“阿爹怎么就如此笃定当日出事的该是我,而非姐姐?”
这话问住了姜时宴。
他一时语塞,但见他这般表情,沈南枝就已经知道,他定然已经从姜清远那里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当日那些地痞流氓和赵奎虽然被萧楚昀抓住,但当时马车上就沈南枝和陆翩翩,姜嫣然三人,虽然当时的姜清远也是一头雾水,但冷静下来,很容易就会怀疑到沈南枝的头上。
只不过,这件事毕竟是姜嫣然和姜清远的密谋,那些地痞流氓和赵奎也都是他们找的,真要将这件事情戳破,姜清远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这也就是为何,当初沈南枝敢将计就计反算计姜嫣然的原因。
她根本就不怕姜家父子将事情的真相闹开。
更何况,后来那些人都被萧楚昀给抓了去,沈南枝更是有恃无恐。
沈南枝看穿了姜时宴的心思,这会儿姜时宴应该也已经看明白了沈南枝同姜嫣然姜清远兄妹俩决裂的心。
他索性不再藏着掖着,摆明道:“你就如此容不下他们?你阿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沈南枝莞尔:“不是他们先算计我在先,容不下我的吗?你放着亲生女儿不护着,却跑去护旁人生的孩子,祖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说到这里,不等姜时宴开口,沈南枝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哦,我说错了,我那祖母心偏得没边,可能当真就是这样教你的。”
论逞口舌之快,论怼人,沈南枝就没在怕的。
姜时宴气得脸色通红,他指着沈南枝:“反了天了,去叫你阿娘出来,我倒要问问看,你这样牙尖嘴利,她到底知不知道!”
话音才落,不等沈南枝开口,门外已经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姜大人放心,枝枝很好,我很放心。”
乍一看到沈言馨,姜时宴有些心虚,就连目光都有些闪躲。
他虽然已经身居高位,但面对沈言馨这高门贵女依然带着来自骨子里的自卑,还有几分下意识的怯懦。
可沈言馨根本就不看他一眼,只转而看向沈南枝:“枝枝,阿娘不想忍了。”
也罢,沈南枝也不想再继续恶心自己演下去了,而且,处理好姜时宴和姜家的事情,她才好分神去应对萧祈安。
总不能青州那边一直没有证据传回来,就一直耗下去。
别的倒也没什么,但能把她和阿娘恶心个够呛。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沈南枝笑着拉起阿娘的手:“阿娘决定了便好,我永远支持阿娘。”
听她这么说,沈言馨明显松了一口气,可见最近也着实让她憋坏了。
她抬手拍了拍沈南枝的肩膀:“好,为免落人口实,这件事就由我和你小舅舅来办,你下去歇着罢。”
当子女的掺和到爹娘和离一事中,不管在不在理,都是大忌,会遭人唾骂。
沈南枝不在乎,但阿娘也是为了她好,为了叫阿娘放心,她点头,朝小舅舅道:“那就有劳小舅舅了。”
沈家众人提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只等着同姜时宴摊牌。
这也没什么难办的。
得了沈槐书的保证,沈南枝也就起身离开了正堂。
她才走出没有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姜时宴的恼怒声:“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沈南枝没有回头,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随意找了借口,将刘妈妈以及一众丫鬟都打发了下去,才走到院中。
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开得最盛。
明月高悬,月光皎姣,海棠花影斑驳。
沈南枝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才又看向墙头。
她估摸着底下的人都已经退下了,才忍不住皱眉,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人都走了,还不肯出来吗?”
话音才落,一道黑影自海棠花影深处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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