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默离相别此情长依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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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推开我,“你等着我!”然后站起身,转身离开。

洛寒离离开后,我在地上坐了很久,凌楚清就保持着当初的样子站着,望着我默不作声。许久之后,凌楚清蹲在我身边,捧着我的脸,眼中是担忧和心痛,“默儿,早些休息吧。”

我推开他从地上站起来,“明日,他就要走了,我想,送他件礼物,皇兄去休息吧。”说罢,绕过他走向内室,他拉住我的胳膊,“我陪你。”然后走向一边的矮榻上坐下,捡了一本书看。

我取了画纸平铺在几案上,又吩咐韵律燃着了室内所有的烛火。烛光跳动下,笔尖渐渐勾勒出两个人的身影。期间,韵律轻声进来几次剪了烛苗。

三更天,我将也已经晾干的画卷好放在一边,取来信笺写了一封信。将一切准备妥当,抬头看到凌楚清安静得靠在榻上,已经睡着了,朝殿门外看了看,也不见随侍的人过来,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可看他睡得很香的样子,实在不忍打扰。从柜子里翻出一条锦被,轻手轻脚地盖在他身上,“委屈你了,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吧。”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向内室。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本该沉睡的男子微微勾起嘴角,睁开了眼睛。他翻身从榻上下来,走到案边,伸手展开了那副画,画中的两个人如同真人一般印在上面,女子一袭裹胸白裙,细长的脖颈上系了一根浅蓝色的蝴蝶结,一头乌发披在肩上,像一个不谙世事的仙子坐在花丛中的藤椅上,男子一头长发飘飞,一袭蓝衣无风而鼓,男子揽着女子的肩膀,脸颊亲昵地贴着女子的头发。这画中的两个人明明就是洛寒离和夕默,可两个人的目光,男子眼中竟只是宠溺。

依照生物钟起床,正看到凌楚清吩咐内侍些什么,见我从内室出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怎么不多睡会儿?昨晚忙到很晚吧。”

我揉了揉眼,极不文雅地在皇帝面前打了个哈欠,“回来再睡。”说着走到几案边,小心得将画和信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其实我这辈子最怕离别,那种没有再见之期的分别,让离人断肠。站在宽阔的大道上,我将手里的锦盒交到他手中,微微笑着,却依旧难掩眼底的泪光,“到了澜国再看吧。今日一别,只望王爷珍重!”

他手拂过的脸颊,略显粗糙的手带着暖暖的温度直抵我的心,他突然紧紧拥住我,“默儿,拿着这块玉佩,”一块暖暖的玉佩塞到我的手中,像是被攥了很久,他说,“若是不想在这里了,就来澜国找我,我隐王府永远为你打开。”那是一块儿刻有“离”字的玉佩,应是他身份的象征,这又是一个承诺么?

他他抬脚上了马车,那华丽的辇轿带着他渐渐越走越远,离我也越来越远了。

这一别,还是不要再见了,再见,怕是物是人非了。望着那慢慢阖上的宫门,锁住了谁的青春,谁的流年,谁的梦?默辰,你在哪里呢?

“回去吧。”凌楚清揽着我的肩膀,轻声说着。他当然看到了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看到了我眼中的渴望,可,他却不愿放手,我的身份,也不容许走出这深深宫门。如果哪一天,变了一重身份,是不是就可以……

“走吧。”我回过身,沿着长长的甬道,走向那里,我的牢笼。

虽然洛寒离很像快点看看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却不敢让侍卫加快前行的速度,那样意味着,自己离心中想的那个人越来越远,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一辈子不去看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要能与她相守一生。外面侍卫唤了声王爷,“已经进入澜国境内。”洛寒离颤抖着手打开了锦盒,入眼的是一封信笺,用红蜡密封,从袖中掏出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小心得刮下上面的蜡泥。

寒离:

见字如面,今日一别,怕是无缘再见。白水寺的遇,实为夕默一生之幸。夕默未曾想过,这世间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那个人叫默辰,是我的哥哥,你对夕默的关心,夕默感念在怀,却一直后知后觉,不曾知晓寒离的心意。为此,夕默甚是抱歉。

花翻飞仿若破碎流年,古乐决荒诠释灵魂落差,夕默是生活在梦与记忆深处的一瓣落花,听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短了所有记忆的来路,由分明的笑容,和那并不分明的泪水来忘记该忘记的不快与烦恼,来铭记该铭记的深刻与永恒。

望君安好。

夕默字

洛寒离的手有些颤抖,他紧紧攥着那封信笺,看着那娟秀的字体,狠狠将它揉捏成团,似要将那绝情的话一句句粉碎,“你这是要告诉我,你的世界从来都没有我的痕迹吗?要我忘记你么?”突然,他松了手,小心得将纸展平,小心翼翼地寻了一本书,夹在里面,然后踹到怀里。

锦盒里是一副卷轴,洛寒离的手触摸到那丝带系着的素色画卷,手指轻轻跳动,画轴被解封,“这是……我?”他的目光扫过男子的神色,轻笑着拂过女子的面颊,“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为何还要这般残忍地要求?你,真是这世上最狠心的女子。”小心得将画卷起,“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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