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我的车得留在这儿,你这车……”
沈明辉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的目光停在了电动车上。
很好,车头都撞歪了。
很好,几千块不翼而飞。
我觉得我的心在滴血。
愤怒让我忘了心里的那份怯意:“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突然刹车,我会撞上来了吗?你这意思还想让我赔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说完我意犹未尽地瞪了沈明辉一眼。
在接触到沈明辉那张冷脸时,我的意识回笼,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这人,冷的时候是真的冷。
刚和他在一起时,曾有女生用尽手段,结果人家眼神都不给一个。
想想如今我与他除了尴尬的前男女朋友关系,好像再无瓜葛。
再看看人家开的车,我觉得我可能得罪不起。
我正琢磨着如何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沈明辉又开了口:“你不是很急吗?为了我的修车费,我送你一程。”
说着,他朝我身后招了招手。
我回头,这才看见,后面停了好几辆车呢。
其中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男人,染着黄发,口中嚼着口香糖,朝我们吹了声口哨,这才开口:“辉哥,车让给你,赶紧送妹子去处理急事……”
话好听,可这调笑的态度……
我默默地低下头,垂着眼皮看自己的鞋尖,低声道:“不用,我打车……”
沈明辉已抬脚往前走,听见我的话,嗤笑:“你觉得这里一时半会儿打得到车吗?这样看来,你其实不急。那咱们还是等着,好好算一算这装修费。”
沈明辉的话刚落音,我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心里一紧,硬着头皮挪了过去。
沈明辉不再说话。
上了车,他问了地址。
“市一院。”
“家人生病了?”
我下意识地回:“嗯,老公摔伤了腿。”
暗中默念,未来的老公,别介意,我就是提前拿你当下挡箭牌。
沈明辉蓦地转过头来看我:“你结婚了?”
声音提高了几度。
我面不改色地道:“嗯。结了,孩子都两岁了。”
“呵……结婚了还独自在外面租房子住?看来你们夫妻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我一噎。
半晌,勉强将谎话圆了过来:“这几天吵架,借闺蜜的地方住几天。”
沈明辉沉默了。
我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沈明辉又开口道:“看来俞小姐真是耐不住寂寞,和老公吵架几日,也想着带男人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怼了回去:“关你P事,沈明辉,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载我一段路,我很感激。可别在这里阴阳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
沈明辉嗤笑:“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呵……”
这句话将我那些不堪的回忆都勾了出来。
当舔狗那两年,我为沈明辉什么都做过。早上送早餐,晚上送宵夜,下雨送伞,天晴送水……
有一次,下暴雨。
得知沈明辉被困在图书馆后,我匆匆拎着伞就跑了过去。雨水将我的衣服鞋子全部都打湿,活生生的落汤鸡一只。
就是在图书馆的走廊里, 我听见女生窃窃私语:“俞桑脸皮也太厚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她这样的人,配得上沈明辉吗?” 到了医院门口,我刚下车,本想着好歹人家也送我一回,总得说声谢谢。
哪知,我的谢字还未出口,车早已飞驰而去,喷了我一脸尾气。
我都可以想象沈明辉的臭脸。
来不及多想,匆匆往医院内跑去。
三年前,我爸生了重病。原本给我攒的留学的学费,全花到了医院里。
依然不够,还欠了一堆的外债。
我的留学梦泡了汤。
我和沈明辉约好一起留学的计划也彻底打破。
辗转难眠一晚,我本想去与沈明辉说清楚原因,并告诉他,他放心去,我会等他。
可是,在那泼天的大雨里,我见到的是沈明辉抱着个女孩极尽亲密。
若以我以往的性子,肯定是扑过去又哭又闹的。
可那一日,我偏冷静地拍了照,还发给他好哥们儿,问,女孩是谁。
沈明辉的好哥们儿只回了一句:她啊,阿辉的白月光啊。她回来了,你该离开了,俞桑,你不过是阿辉寂寞时的调剂品罢了。
隔着雨幕,我拨通了沈明辉的电话,问他在哪里。
他说,他在加班。
我笑了,说,分手吧。
他说,俞桑,你又闹什么?
我甚至能从他的语气里推测当时他的眉头肯定深锁。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坚持像笑话。
……
ICU门口,我妈哭成了泪人儿。
我却只关心需要多少医药费。
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我妈吼我:“俞桑,你爸那么疼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钱钱钱,你钻钱眼儿里去算了……”
我咬着唇没回话。
我妈又说:“俞桑,你的心真够硬,我这后半生是指望不上你了。”
我惨淡地笑,抬头说:“好,那你现在把我妹喊过来,这次的医药费让她付。”
我妈噎住,半晌又嚷嚷起来:“俞桑,月月才毕业两年,哪里来的钱?你做姐姐的付你老子的医药费还要扯妹妹?”
ICU外等着的家属目光都探了过来。
我烦躁地扯了扯头发,走到楼梯间,坐在楼梯口神经质地去看余额。
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给闺蜜发信息,问哪里招兼职。
从小到大,都是妈妈更偏爱妹妹,爸爸就更偏爱我。
是那种完完全全的偏爱。
如果爸爸口袋里有三颗糖,他不会一颗给妹妹两颗给我,而是全部偷偷塞给我。他总说,妹妹有妈妈疼,那他就要更爱我一些。
想到这儿,我又没出息地哭了。
沈明辉说得对,我越来越没出息了。
爸爸身体好的时候,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攒钱,只因为我说过一句,想要和沈明辉一起去留学。
爸爸生病后,妈妈说都是因为我他才累倒的才生这样重的病的。
妹妹尖叫着骂我是克星。
家里的积蓄花完了,到处借;借完了,网贷。
这些年,我所有的工资都花在医院和还债上。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我只能找各种兼职,能多挣一分是一分。
只要爸爸在,就好。
我就永远是他的小棉袄。
我站起身,去医生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在得到今日不能探视后的准确消息后,我不顾我妈的咒骂,离开了医院。
只有足够的钱,我才能交得起药费,才能让爸爸活得更久一点。 离开医院,我紧赶慢赶地往刮车的地方去,我的电动车还在那儿呢。
结果,到了地方,车早就没了。
我有些慌。
这车推去修,应该几百块钱就能搞定。若是让我重新去买一辆,我兜里还真没钱。
想了想,我还是给沈明辉发了信息,问他我的车在哪里。
他给我发了个位置。
我过去时并没见着人。
修车的老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我这才知道人还热情地将我的电动车也修好了。
我立马问多少钱,掏出手机用行动表示要付钱。
老板却摆着手笑呵呵地说不用。
最后,将我送出店时,他笑眯眯地问我:“俞小姐的全名可是俞桑?”
我点了点头。
他笑得像我失散多年的亲哥:“桑妹子,你的车以后如果有问题,只管拿来,我定能帮你修得好好的,还不收费。”
我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落荒而逃。
我爸一直没醒。
ICU的费用太高,我妈一愁莫展,妹妹就露过一次面。
我奔波于公司和兼职地点,除了每日固定问一次医生情况,再也无暇多顾。
三日后,我正坐在路边吃十元一份的快餐,沈明辉的信息过来。
“维修费出来了,给你打个五折,30万。”
我瞪了这条信息半晌,默默地打了一行字过去:沈明辉,你想敲诈呢。
那边回得很快:俞桑,你觉得我有必要敲诈你吗?
我当然知道没必要。
我还没回,信息又过来了:怎么,俞小姐这是赔不起?
看着语气讽刺的短信,我的脸皮发烫。
可这世上,脸面有时候一文不值,比如此刻。
我很果断地回他:对,赔不起。卖了我都赔不起。
对面沉默了。
我没耐心等他回,还得赶着去兼职呢,放下手机,大口扒饭。
饭还没扒完,沈明辉的语音过来了。
我挣扎了几秒,还是按下接听键。
“俞桑,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沉默。
“说话……”
“沈明辉,撞你车真不是故意。这个钱,我现在真的还不起。要不,我分期给你付款?一个月还200,行吗?”
电话里,沈明辉笑得意味深长:“200?俞桑,你是想还一辈子吗?”
我讷讷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卑微的话,其实也说过。可对方是沈明辉,我就跟哑了似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晚上9点,蓝贝壳酒吧,你过来,咱们谈分期的事。”
说完,不待我回答,沈明辉就挂了电话。
我苦涩一笑,紧紧地攥紧了手机,手都在微微颤抖。
心剧烈地跳动叫嚣着。
晚上九点十分,我气喘吁吁地站在了蓝贝壳酒吧门口。
就是那晚遇见沈明辉的酒吧。
我从门前经过了无数次,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有点不敢进去,掏出手机,想要给沈明辉发信息。
头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迟到了十三分钟。”
我忽略了他的话,惊喜地抬头望去:“沈明辉,你在啊。”
沈明辉似是怔愣了几秒,从暗影里走出来,对我淡淡地说:“走吧。”
我忐忑地跟在沈明辉身后,被他带到一个角落里。
坐下不久,就有侍者送来了酒。
我想说话,沈明辉扫了我一眼,说:“先尝尝这酒,味道不错。”
我虽然不常应酬,可也知道此刻不能拒绝。
一杯酒下肚,头已经有些晕晕乎乎。
两杯酒下肚,周围的人都在转圈。
但我还记得过来的目的,大着舌头问:“沈明辉……要赔的钱,我分期付给你好不好?”
“倒是好记性。这么缺钱?”
我拼命地点头。
“为什么?因为你老公受伤了?”
我有些懵,我哪里来的老公。
但我知道,我不能乱说话,于是,我闭紧了嘴,抬头无辜地望着沈明辉。
沈明辉气笑了:“每回就知道装无辜。”
我看见他笑就很高兴,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他:“明辉,你笑得真好看。”
我被沈明辉抱了个满怀。
身上的气息还是没变。
我有些贪心地深嗅几口。
下一刻,衣领被他扯起:“醉鬼!走,送你回去。”
我有些不满,挣扎着想挣脱了去。
衣领被松开,肩被扶住。我整个人被沈明辉半搂半抱在怀里。
我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有些想睡。
“去哪?”
“回家。”我无意识地嘟囔。
“也不怕被人卖了。”
我却知道,沈明辉不可能卖了俞桑。
即使,俞桑只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只是一味生活的调剂。 我蓦地睁开眼。
天光未亮,意识回笼。
我几乎要尖叫出声,理智让我瞬间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的光,我看到了沈明辉微蹙的眉。
环顾四周,应该是酒店。
昨晚上的记忆复苏,我简直想要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尖叫。
时隔三年,我趁着醉酒,shui了前男友。
我揉了揉发烫的脸,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
又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看了看手机,才五点。
我一刻也不敢停,飞奔出酒店,回了家。
我知道,昨晚上是我主动的,也没脸与沈明辉纠缠这个问题,还是干脆装鸵鸟算了。
是以,在公司,看到沈明辉的短信时,我装作没看见。
没过十分钟,沈明辉的语音发过来。
我摁断。
再发。
再摁断。
如此反复,他终于妥协。
沈明辉:你这是打算欠债不还?
我:分期,一个月还200.否则免谈。
沈明辉:可。
我长出一口气。
沈明辉:那昨晚的事,你打算不负责任?
我被气笑,话就不客气了:嗯,白送你shui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还对我念念不忘吧?
沈明辉:嗯。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嗯”字,呼吸又开始不畅。
沈明辉:嗯,我看你是对我念念不忘。一个月还200,你要欠我一辈子的钱。
我自嘲地笑笑,搓了一把脸,将心中那点小九九揉了下去。
手机扔开,全身心投入工作。
什么男人,什么前男友,没有搞钱实在。
……
我爸还是没醒过来。
在ICU住了五天后,走了。
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走了。
我悲痛的同时,竟然觉得松了口气。
久病床前无孝子吗?
办完葬礼,我整个人都瘫了。
还剩下很多钱没还,但是,最起码,知道数字了。
长期压着我的那根弦就突然地松了下来,我趴在床上根本不想起床。
我是被我妈扯起来的。
我妈说,既然我爸走了,家里的东西就分分吧。
家里还有什么呢?
不过就是住的这套房子罢了。
我懒懒地提不起兴趣,因为知道这些东西注定与我无关。
果然,我妈郑重地开了口:“俞桑,你爸既然那么疼你,那他生前生病留下的那些债,你都还了吧。”
我没吭声,没说还也没说不还。
我妈以为我默认了,接着道:“家里也没其他什么东西,就这套房子了。这套房子是我和你们爸辛苦了大半辈子才买的,理应给我养老。俞桑,以后我就跟月月养老了。所以,我打算一次性地将房子过户给月月。”
话音刚落,俞月就道:“妈,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不像我姐,整天钻到钱眼里,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我肯定特别用心地照顾你。”
真是一个说得理直气壮,一个收得心安理得。
说完,两个人都齐齐地看向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你们当我傻呢?债务留给我,房子留给俞月?” “我以后都不要你养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妈跳脚。
我冷笑:“房子给俞月可以,债务一人一半。而且你不要我赡养的事,得给我签个证明。”
“不可能!”我妈和俞月同时站起来。
我也站了起来:“那咱们就打官司。妈,这是你和我爸的共同财产。我和俞月的继承权是一样的。而债务,也是可以继承的。你作为爸爸的配偶,想来需要承担的会更多。”
我妈白了脸。
俞月脸色也难看至极。
我懒得理会,转身想出门。
我妈的声音传来:“好,债务一人一半。房子归月月,你这几天把东西就搬出去。”
我的心一冷再冷。
虽然向来知道我妈更疼俞月,但没想到爸爸才过世没几天,她就赶我出门。
我咬了咬唇,半晌才低声道:“这些话口说无凭,咱们把这些手续都办好,我马上搬出去。”
这一回,我妈和俞月倒是利落得很。
大抵是怕承担更多的债务。
我搬到了租房。
虽然肩上的债务轻了许多,可同时,我也是个没家的人了。
当天,我辞了晚上的兼职。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我的工资其实并不低,只是爸爸在世时,生病花的钱太多。加上原本的欠债,一直还不完。我没办法,只能拼了命地赚钱。
终于有个自由的晚上,我窝在出租房里,却莫名地落了泪。
……
忙忙碌碌,转眼一个多月过去。
期间没再遇见过沈明辉。
这日清晨,我刷牙刷着刷着就狂吐起来。
这症状已经有好些天了,只是我以为自己胃病犯了,没理。
如今倒是不能疏忽了。
去了医院。
我看着“早孕”的诊断证明,心里茫然又无措。
这个孩子,是沈明辉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他的信息就过来了。
沈明辉:这个月还没还钱。
狗男人!
我咬碎他的心都有。
我没理他,自暴自弃地回了租房。
结果,没躺半小时,门就被拍得“砰砰”作响。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沈明辉,黑了脸:“你沈公子还差这200块?为了200块值得大老远跑过来?油费都不止这些了吧?”
沈明辉也不理会我的嘲讽,径直进了屋:“我乐意,你管得着?”
我跟在他身后,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一个人,突然心里就觉得烦死他了。
我黑着脸问:“我马上转你钱,你哪来的哪去,我这小庙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沈明辉被气笑,打开手中的袋子:“枉我一番好心给你带了鸡腿,啧……”
炸鸡腿的味道散得满屋子都是。
他不说我还觉得没什么,他这一说,我胃里一阵翻涌,再也忍不住,跑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再出来,面对的是沈明辉一张若有所思的脸。
我强自镇定地道:“最近吃坏了东西,胃不舒服。”
沈明辉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对我说:“想吃什么?带你去吃。”
我心中又悲又喜。
悲的是沈明辉现在压根不在意我难不难受。
喜的是沈明辉没有追根问底。
我有意想要引沈明辉离开,故作轻松地站起身。
下一秒,我的眼神瞟到沈明辉刚坐的沙发旁小桌上的纸。
是早孕诊断书。
我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
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沈明辉明显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他淡淡地开口:“孩子是我的。”
语气笃定。
我反射性地反驳:“说不定是我老公的。”
沈明辉嗤笑:“本来我还不太确定,可是现在看你这心虚的样子,我就很肯定了,孩子绝对是我的。”
我破罐子破摔:“是你的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打算娶我?”
“好。”沈明辉轻声回。
可这一声好,却犹如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不可置信地去看他。
沈明辉继续道:“我娶你。”
在几秒时间的茫然之后,我冷冷地回:“你娶我就要嫁吗?不对,我都已经结婚了,你娶什么娶!”
沈明辉笑了:“那离婚了娶。”
“想得倒美!”我又坐了回去。
反正已经发现了,我也懒得再折腾。
沈明辉突然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桑桑,我是认真的。我想你了,一直想你。我不跟你赌气了,我认输好不好?咱们不要再闹了。”
如果说之前我对沈明辉还有几丝幻想,这一刻,我觉得我对他的厌恶值在蹭蹭蹭地上涨。
我一把推开他:“闹什么闹?谁跟你闹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沈明辉,我跟你说,你滚!滚去找你的白月光去。看到你就烦。”
大约是我这些年从没这样对沈明辉说过这种话。
他明显愣住了。
过了良久,才蹙眉看向我:“桑桑,什么白月光?”
在心里积压了这些年的不甘和怒气让我瞬间爆发:“沈明辉,你装什么装啊?于薇你就忘了?呵,惦记了那么些年,难道别人不要你了?”
看到我激动的样子,沈明辉上前几步,皱着眉看我:“桑桑,你在说什么?这关于薇什么事?”
昔日的痛苦又涌上心头。
我闭了闭眼,将泪逼回去:“沈明辉,咱们磊落点行吗?当年,我亲眼看见你抱着她。你朋友说她是你的白月光,要我滚远点。呵,我问你在哪里,你说你在上班。沈明辉,我本不想与你再说这些旧事,可你这装模作样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我想,我大概把这辈子最不愿意说的恶毒的话都对沈明辉说了一遍。
我将头转向一侧不看沈明辉,挥手赶他:“你滚,滚!我不要看见你。”
沈明辉不仅没滚,还一把将我抱住了。
“桑桑,你在说什么?谁跟你说我有白月光的?你告诉我,老子去废了他。”
我被迫看着沈明辉。
见此,冷笑着说:“林坤,去啊,去废啊。”
我可是知道的,他和林坤算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哥们儿,好得紧。
原以为沈明辉见好就收,我实在没有精力与他纠缠。
哪知,他阴沉着脸拿起电话给林坤打电话。
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搂着我。
我挣扎不脱,干脆躺平。
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说出花儿来。
电话接通。
“林坤,给你老子说明白了,我什么时候有个白月光了啊?什么时候我的白月光成了于薇了?”
电话那一头,林坤的声音明显有点懵:“辉哥,说这个做什么?”
“老子问你话!”
“辉哥,你哪儿吃了枪药了?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于薇吗?这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啊。”
沈明辉的声音更冷:“我做什么事儿了让人以为我喜欢于薇?我跟她熟吗?”
“辉哥,你初中转学不就为了于薇吗?大一那回打架,也是为了她……”
“林坤,老子跟你绝交。我什么时候转学为了于薇?还为了她打架?你给我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林坤嗤笑:“行了啊,别装了。你就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个白月光?那个不是于薇,我能跟你姓。”
“那你就准备改姓吧。”
沈明辉挂了电话。 我很冷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沈明辉苦笑,解释道:“桑桑,我的白月光就是你啊。其实,我从上初中时就遇见你,并且喜欢你了。可我不敢表白,我看你那么努力的学习,我不敢打扰你。我悄悄地转到你们学校,还不敢说明心意。”
我对于和沈明辉同一个高中这件事,一无所知。
“知道你报的大学后,我也报了。后来,大学的相遇,都是我的预谋。”
我蹙眉:“那你让我当了你两年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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