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入局定生死!(1 / 2)
狂乱的呼吸交缠,苏梨缺氧,脑子还有些发懵,她没想到陆戟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从来不奢求从陆戟这里索求什么,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方面。
她帮他照顾苏湛,尽可能的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为他减轻负担,她以为这样就够了,就像岳烟问她之前,她没想过要和陆戟在肢体上发生点什么。
“我……为你分担一点,不好吗?”
苏梨低声问,脸颊一片滚烫。
她跟楚怀安说她早就浸染了一身风尘,但实际上在这方面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陆戟虽然不如楚怀安那样有技巧,但攻势猛烈得叫人根本无法招架,她的呼吸是急的,眼睛也躲闪着不敢看陆戟。
这模样羞怯得叫人心痒痒。
陆戟将她抱紧,然后将脑袋搁在她颈窝低低地笑了起来:“阿梨,这不是喜欢。”
为什么不是?
我没有想过要替别人分担,只想替你,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苏梨想反驳,还没开口,又听见陆戟轻声道:“你若是喜欢一个人,除了事事都为他好替他担心,还会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同样的喜欢,他若是不给你,你会气恼,会伤心难过知道吗?”
“我……可以等你给我啊。”
苏梨喃喃,陆戟微微抽离一点看着她,目光沉郁悠远:“若是我一直都不给你呢?”
一直都不给。
这个假设有些伤人。
苏梨的心脏酸酸胀胀起来,有点难过又有点怅然,她隐约意识到,陆戟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在拒绝她。
他不想让她做他的将军夫人。
“我不贪心,你给我一点点我也可以满足的。”苏梨还是不死心,努力为自己争取着,陆戟被她恳切的目光看得没了办法,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叹了口气:“傻瓜!”
苏梨想说她一点都不傻,可这人的胸膛太过温暖安全,惹得她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说不出话来。
陆戟骑马带着苏梨回城把她送回了县主府,准备策马离开的时候,苏梨叫住他。
“将军!”
陆戟勒着马缰绳在原地转了转,然后用马鞭轻轻在苏梨脑袋上打了一下:“今晚的事自己仔细想想,想清楚以后再跟我交待以下犯上,轻薄我的问题!”
苏梨:“……”
一开始是我轻薄了你没错,后来好像你也主动了吧?那就当没发生过了?
苏梨暗暗腹诽,不过没再跟陆戟争辩这些。
“后天的生死局,将军会赢吗?”
“自然!”
陆戟斩钉截铁的回答,苏梨跟着点了点头,复又开口:“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说。”
“方才将军吻我的时候有冲动吗?”
“……”
回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马鞭声,陆戟策马疾驰离开。
苏梨站在原地认真回想了一番,无奈刚刚陆戟是将她横抱起来的,她委实没有察觉到他是否有其它的身体变化。
至于那个吻……
和之前苏梨遇到的并不相同。
苏梨为它乱了呼吸、思维甚至是心跳,但她脑子里没有更多的旖旎。
她还是想象不到和陆戟坦诚相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因为对床帏之事没有向往,所以就不是喜欢吗?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生死局当日,文武百官和使臣团早早的便入了宫。
校场宽阔,楚凌昭让人用高高的铁栅栏将校场围了起来,只留一个入口,进去以后只论生死,没有退路。
楚凌昭命内务府给他们特别定制了代表远昭的衣服,统一的墨色长衫,衣服上用银丝绣着活灵活现的猛禽,多为神话故事里的瑞兽,穿在身上威风凛凛。
衣服都是男款,苏梨用木簪束了发,与他们同样打扮,看上去比男子更为修润挺拔。
楚怀安的精神比前两日要好很多,趁着旁人不注意,他让赵寒灼和顾远风围过来挡住旁人的视线,塞了个小铜镜到陆戟怀里。
“这……”
陆戟想拒绝,被楚怀安在胸口砸了一拳:“闭嘴!别跟老子说什么光明正大,谁也没说生死局不能用防御工具,这护心镜是老子特别找铁匠打的,用不上最好!好好让那些个野蛮人知道知道我们远昭镇边将军的厉害!”
“……”
陆戟抿着唇不说话,在他看来这就是作弊,楚怀安气得直翻白眼:“他们狡猾着呢,你就知道他们不会耍什么诡计?老实戴着,你要是死了,我们都得陪你死!”
说着话,楚怀安把苏梨拉过来,指着苏梨的脸问:“你死了,第二个就是她,你觉得以她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状态能撑上几刀?”
一刀也撑不住。
陆戟在心里想,垂眸没有辩驳,也没将护心镜拿出来。
楚怀安放开苏梨,从宫人手中接过被打磨得锃光瓦亮的长戟递给陆戟:“胡人狡诈,这些年杀了我远昭多少子民,今日这小人本侯做了,与你无关,日后天下人要耻笑,本侯也一力担着,坏不了你的光明磊落!”
“草民没有这样的意思,非常之时,自当行非常之事。”
陆戟平静的说,俨然已经接受这样的做法,楚怀安不由得嘀咕:“我去,早知道你这么容易被说服,老子就应该让他们在这上面抹上剧毒,保证一捅一个准!”
“……”
赵寒灼和顾远风同时眼角抽了抽,对楚怀安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事作风表示深深的震撼。
陆戟笑笑没说话,号角声响起,然后是沉闷有力地擂鼓声。
循声望去,忽鞑和楚凌昭一起坐上最中间的观看台,四周坐满了文武百官和使臣团其他的人。
“一炷香后,生死局开启,入局者,生死有命,不得有异!请参与者上场,挂名牌!”
宫人声音高亢的宣示,立刻有人端上香鼎和木牌,木牌是上好的檀香木,上面刻着对应应战之人的名字。
宫人依次挂成一排,中间空地上放了一个火盆,一旦有人死掉,木牌就会被丢进火盆里烧毁。
陆戟的木牌挂在最前面,对应的是胡人勇士赤泽。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可这五个胡人勇士却个个都打着赤膊,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要上还别着两把明晃晃的弯刀,野性十足。
楚怀安瞧了一眼,冲候在一旁的宫人道:“他们腰上怎么多两把刀?去给爷拿把软剑来!”
“是!”
宫人忙不迭的跑走,没一会儿捧着一把明晃晃的软剑过来。
楚怀安没接,用胳膊肘撞了苏梨一下:“有劳县主去给将军别上!咱们这可不是占别人便宜!”
“……”
苏梨拿着软剑上前。
这软剑是给宫中暗卫特制的,任性极强,平时一般别在腰上,容易隐藏伪装,关键时刻用起来也极趁手。
知道楚怀安也是出于一番好意,陆戟没有拒绝,任由苏梨帮他把软剑别上。
刚弄好,宫人敲了铜锣,当的一声鸣响以后,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缓缓而来。
忽宛颜又穿回胡人的服饰,身后跟着两位高高大大的胡人侍女,一个侍女提着两坛酒,一个侍女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五只大碗。
壮行酒,也是送别酒。
上战场之前,军中将士也会喝。
忽宛颜亲自给五位勇士倒了酒,用胡语与他们沟通,旁人听不懂忽宛颜说了些什么,却能看见这些个勇士眼睛亮了起来,像打了鸡血似的。
楚怀安看了一眼,随手揪了一个宫人问话:“那些酒让太医院那群人查过没有?有没有问题?喝了以后会不会让人功力大增感觉不到疼痛?”
宫人被楚怀安吓了一跳,连忙回答:“侯爷,都……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那为什么只有他们有酒,我们没有?”
“陛……陛下说喝酒误事,还是等诸位凯旋以后再……再喝庆功酒。”那宫人吓得都要哭了,还是赵寒灼把他解救下来:“侯爷,马上就要开始了。”
话落,又是一声重鼓闷响。
忽宛颜与两名侍女走到场中跪下,似舞蹈又似某种祭祀,片刻后,她们从怀里摸出亮铮铮的匕首,在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三人的手握在一起,殷红的血递进酒坛。
以血为祭,愿我族勇士势不可当!
这是胡人常见的祭祀手段。
忽宛颜拿着酒坛倒了一碗酒,第一位胡人勇士刚要喝下,楚怀安突兀的开口:“慢着!”
他提步走过去,端着酒闻了闻,只闻到甘冽的酒香和丝丝腥甜的血腥味。
“今日一局虽是生死局,却并不影响两国的睦邻友好,本侯提议我们与诸位勇士同饮,以显两国和睦!”
众人:“……”
马上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还要友好的喝个酒碰个杯,侯爷你这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般这种祭祀的酒是不容外人沾染的,可楚怀安身份摆在这里,他说要喝,旁人也没有拦着的道理。
忽宛颜没说话,两位侍女下意识的朝忽鞑看了两眼,楚怀安咧唇笑起:“怎么?这酒莫不是有问题,你们喝得,我们就喝不得?”
楚怀安的声音不大不小,因着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没有说话,所以看台上的人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楚凌昭掀眸看向忽鞑,一脸和善:“朕这个弟弟平日也是嗜酒如狂,让王上见笑了。”
见笑了,言下之意便是朕这个弟弟爱喝酒,王上你难道不给他喝吗?
忽鞑眯着眼睛看着楚怀安,随即朗声笑起:“侯爷愿与本王的勇士同饮,自是极好!”
话落,宫人立刻又端上五只大碗,忽宛颜依次帮他们满上。
“祝各位旗开得胜!”
忽宛颜用远昭国语说了一句祝愿。
胡人五个勇士站成一圈,碰了碰碗,仰头一口饮尽,然后把碗丢到地上砸得稀碎。
楚怀安端着碗和陆戟碰了一下,只说了三个字:“别死啊。”
说完端着碗依次和苏梨、赵寒灼、顾远风碰了一下:“今天万一不幸做了胡人刀下的冤魂,黄泉路上碰到,大家也别怪我,要怪就怪陆将军徒有虚名!”
“……”
说完话,楚怀安先仰头一口喝完,其他人左右看看也都仰头喝下。
胡人一族喜烈酒,入口如刀封喉断肠,喝下之后便会自胃里卷出灼热逼出汗来,非常保暖。
赵寒灼和顾远风都是喝不得酒的,一碗喝下去,两人立刻上了头,脸红起来。
“……我去!”楚怀安瞪大眼睛,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陆戟:“你丫喝完了?”
那夜陆戟两口倒,喝完酒和苏梨一起哼歌的画面涌出脑海,楚怀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人明明喝不得酒为什么还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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