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此毒可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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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刘氏被苏梨问得愣住,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楚怀安,整个人慌乱到了极点:“我……我没有遇到什么人啊,最近我生着病,也没去别的地方,谨之中毒了,陛下也不让我随便走动,今日才勉强同意让我来看看他,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楚刘氏的声音发着抖,想靠近楚怀安,却被苏梨拉得往后退了两步。

“夫人,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侯爷毒发加剧,为了侯爷的安危,请您暂时不要靠近侯爷!”

苏梨很镇定,说出来的话理智到近乎冷漠,却像一块浮木被楚刘氏紧紧抓住:“阿梨,你告诉我,谨之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这个毒不会要他的命是不是?”

不,这个毒会让他死后变成一滩血水,连尸骨都留不下来!

苏梨抿唇,并未把这个结果告诉楚刘氏。

她又把楚刘氏往门口拉了拉:“夫人,您再仔细想想,不局限于今天,侯爷回京后这段时间您有遇到过什么人或者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我没有,我一直在吃药……”

楚刘氏摇头,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岳烟拿出银针在帮楚怀安施针,银针折射出的银光晃得楚刘氏一阵阵发晕,她整个人晃了晃,失力的靠在苏梨肩上,从袖中拿出一盒膏药抹了一点涂在太阳穴上。

苏梨离她很近,可以闻到那药膏清凉提神味道,凉凉的,像某种草本植物。

“夫人,这是什么?”

苏梨抓着楚刘氏的手问,楚刘氏还没从刚刚的晕眩中缓过神来,声音虚弱的回答:“是刘御医给我开的提神药膏,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前些日子谨之说没有精神,也有用一点这个,那个时候他也没事的。”

那盒药膏被用掉一个小小的坑,可见已经用了一段时间,但苏梨还是不大放心,拿过那盒药膏丢给岳烟:“姐姐看看这个药膏是否与侯爷的毒相克。”

听见苏梨的话,楚刘氏的脸更白了,人也跟着发抖:“是……是刘御医做的手脚吗?可是谨之和他也没有仇啊!”

“不一定,有些药的药理会和其他药相冲,也许只是无心之失,况且这也只是我现在的猜测而已。”

苏梨拍着楚刘氏的手安抚,楚刘氏还是惶惶不安,从苏梨刚刚一系列的反应她隐隐察觉到现在皇宫里很不安全了,不然苏梨也不会如此小心的提防着每一个人!

皇宫守卫是远昭最森严的地方,连这里都不安全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她的谨之还能好起来吗?

楚刘氏越想越觉得可怕,苏梨不得不开口转移话题:“夫人,那位刘御医这几个月一直在替您诊治吗?我记得高御医以前好像为您看诊的次数要多一些呢。”

楚怀安这些年都是托高大海在宫中照看苏挽月,他除了人可靠以外,医术也应当十分靠得住,这次换人诊治,是楚凌昭的意思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一直是高御医给我看诊的,只是使臣团进京以后,太医院人手不够,高御医忙不过来,刘御医才来给我看的,他人很好,也不曾出什么差错。”

苏梨眉心一皱,虽然这两件事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但她还是隐隐觉得刘御医给楚刘氏看诊的时间点有些太过凑巧。

“刘御医之前是什么出身?在太医院地位高吗?”

眼看苏梨越问越深,楚刘氏也越来越不安,她很害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害得楚怀安在生死边缘徘徊。

“刘御医是寒门出身,在太医院的医术也算好的了,太后平日身体有什么不适,都是他去给太后看诊的。”

给太后看诊!

苏梨脑子里灵光闪了一下,恰好此时岳烟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见苏梨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楚刘氏没注意到苏梨的小动作,忙冲岳烟道:“郡主,怎么样?”

“侯爷的毒虽然加快了发作,但我已经想到控制的办法,夫人不必担心。”

“那可是这药膏……”楚刘氏欲言又止,有点害怕知道真相。

知道她想问什么,岳烟摇摇头,上前把那盒药膏还给楚刘氏:“这药膏没有任何问题,夫人最近若是失眠多梦,最好少点些熏香,心情放松,莫要过于紧张忧虑。”

岳烟声音很柔,话里尽是关切,把楚刘氏的症状全都戳中,楚刘氏眼眶一热,掉下泪来:“谨之现在这样,叫我如何能安心……”

楚刘氏哽咽,泣不成声,岳烟低声道:“夫人放心,侯爷中的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

“那……”

楚刘氏还要追问别的,苏梨适时开口:“夫人,您先回去等着吧,郡主定是已经发现问题所在,要开新的药方给侯爷熬药了!”

苏梨的声音同样温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楚刘氏听出她不想让自己再待在这里,泪眼朦胧的看向苏梨,表情有些迷茫,苏梨撩起自己的袖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凑到她耳边低语,虚抱了她一下:“夫人莫要太过担心,若是有人问夫人侯爷的情况,夫人如实回答便是。”

这话的暗示意味极强,一下子分散了楚刘氏的注意力,她止了哭,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话,她的眼神异常坚定,像是当初被接进宫前和苏梨的那次谈话,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她越是要坚强振作起来,毕竟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苏梨目送楚刘氏被宫人掺扶着出了太医院,同时对着虚空做了个手势,一直躲在暗处的暗卫飞快的闪过跟上楚刘氏。

做完这些,苏梨关上门,扭头看向岳烟,不等她开口问,岳烟抢先开口:“这药膏的确有问题,是它导致侯爷毒发的速度加剧!不过正是如此,我发现这里面其中一味药,可能可以做药引把解药做出来!”

“是可以彻底解毒的药,而不仅仅是抑制毒性?”苏梨问,语气也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如果能研制出来解药,至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是!”岳烟肯定的点头:“不过侯爷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不能再随意给他试药了,我需要另外找人试药!”

戌时,大理寺天牢。

狭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牢门里传来男人克制隐忍的闷哼,像是承受了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听得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寒。

苏湛蹲坐在牢门边,睁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扈赫。

牢房里昏暗不见天日,苏湛没有时间概念,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面多久了,除了一开始进来那天,扈赫就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牢门下方有个小挡板,狱卒每天会推开那个小挡板送饭菜进来,饭菜很好吃,苏湛一开始还会很认真的吃饭,后来渐渐的就没了胃口。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和这样一个所谓的舅舅关在这种地方。

舅舅一点也不友好,也不理他,他完不成爹爹交给他做的事。

吱呀!

小隔板再度打开,狱头把饭食放进来,苏湛看了一眼,一动也不动。

他已经两顿没吃东西了。

“喂……”

不知道过了多久,扈赫终于开口,苏湛掀眸看着他,绷着小脸没有吭声,他其实累极了也饿极了,一句话也不想说。

“吃饭!”

扈赫命令,呼吸很急,他比苏湛饿得更久,到了这个时候,语气自然不可避免的泄出虚弱来,再也没了一开始的威慑。

“你饿了吗?”

苏湛轻声问,他的嗓子很干,所以声音也哑得厉害。

扈赫没回答他,又挣了两下,将身上的铁链挣得哗哗作响。

“你想离开这里吗?”

苏湛又问,他到底还小,没有扈赫那样强大的意志力可以抵抗住几天不说话以后和人交谈的欲望。

“少废话,吃饭!”

说着这句话,扈赫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他其实很疼,骨头缝都在疼,浑身的经脉好像被无数利刃寸寸割裂一般,他知道自己毒发了,这种感觉他经历过好几次,每一次都能深刻的领略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那是一种让灵魂都战栗的痛苦,任何人都无法抵抗。

但他不能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嚎叫出声,他会吓着这个孩子。

“我可以放你下来!”

他听见这个孩子极平静的说,有那么一瞬间,扈赫觉得这个孩子是饿疯了!

这样的惊人之语,甚至短暂的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抬头看向苏湛,语气止不住的嗤笑:“你知道我身上的锁叫什么名字又是谁发明的吗?”

“我不知道。”

苏湛诚实的摇头,扈赫舔舔唇,想到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胸腔莫名充斥着一种骄傲的情绪。

“这是二十年前的大理寺少卿顾云修,也就是你外祖父发明的九曲锁,天底下没有人能在不用钥匙的情况下打开……”

扈赫的话还没说完,苏湛从袖兜里摸出一把造型奇特、闪着银光的钥匙。

“舅舅,你说的是这把钥匙吗?”

“……”

扈赫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崩坏,他看着苏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哪儿来的钥匙?”

“陛下给的。”

“……”

“舅舅,你想下来吗?”

苏湛继续追问,表情无辜极了。

老实说,扈赫本以为自己心里除了仇恨再不会有其他任何情绪,这会儿也被苏湛气得有点想骂娘,你特么有钥匙不早拿出来?

许是血缘之间的特殊感应,苏湛猜到了扈赫现在的内心想法,认真道:“这钥匙是爹爹求陛下给我的,他想让我和你坐下来好好说话,但你太凶了,我很害怕,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而且你让我爹爹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

他年纪这样小,是非观却已经非常明晰健全,在他看来,扈赫打伤了自己的爹爹,哪怕这个人是舅舅,那也不能轻易抹除这样的错误。

“你敢放我下来我就弄死你!”

扈赫恶狠狠的威胁,咬牙切齿,苏湛犹豫了一下,没理会他,先蹲下帮他开了脚上的镣铐,然后抓着铁链爬上去解开他右手的手铐。

哗啦!

镣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扈赫失力的跪倒在地,还有左手镣铐没打开,所以才没有栽倒在地。

“舅舅,你没事吧?”

“滚!”

扈赫骂了一句,苏湛抿唇,又要爬到另一边帮扈赫打开最后一直镣铐,牢房门外突然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什么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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