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许与旁人如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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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喊了一声,手抵在他硬实的胸膛,怕碰到他的伤口,没敢用太大力气。

“别哭。”

楚怀安仍压着她的眼角,说话时,滚烫的呼吸便喷在上面,薄唇也轻轻擦过,好像从苏梨心底擦过了一样。

“我没哭!”

苏梨为自己辩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

“撒谎!”楚怀安说,声音有些哑,像是情动,却又竭力克制着。

苏梨脸皮发烫,心跳也漏了一拍,却还强装镇定道:“我那是踹你踹得脚疼,没想哭。”

她真没想哭,只是太疼了而已。

苏梨的手压着纱布,掌心很容易感受到他胸腔强劲有力却明显狂乱的心跳。

像火一样,灼得她缩回手,然后被抓住。

感觉到楚怀安微微撤离,她睁开眼,不期然撞进他翻涌着欲念的眸,苏梨吓了一跳,眼神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却挡不住他沙哑的需索:“阿梨,让我亲一下。”

“……”

“你下午说得有道理,我的确不清楚自己现在对你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你让我亲一下,我就知道了。”

“……真的?”

苏梨有点迟疑,毕竟当初岳烟说她对陆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其实是不喜欢陆戟,她也曾用这样的方式去验证过。

“真的!”

楚怀安斩钉截铁的回答,然后便压了下来。

和在浔州的吻不同,和陆戟的也不同。

楚怀安异常的温柔,怜惜着又激动着,不仅仅是掠夺呼吸,更多的是情感的一种表达。

苏梨被他带了节奏,脑袋晕乎乎起来,她很生涩,在这方面一点也不逞强,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小姑娘,壮着胆子与他说话,手心却冒出了冷汗。

我会因为愧疚对别的姑娘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吗?

楚怀安在心里问自己,随即给出否定回答。

不会的!

这么多年,他甚至对苏挽月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想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可现在他看着苏梨,哪怕她受伤了,他也还想要她。

这才是喜欢吧。

楚怀安想着,胸口忽的一疼,苏梨在他伤口戳了一下,眼底的水光越发潋滟。

“侯爷,够了!”

“不够,还要再亲一下!”

楚怀安哑着声耍赖,苏梨抬手掩唇,以免再被楚怀安占便宜,表情戒备:“够了!侯爷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

“……”

怎么说得他像土匪流氓?

考虑到两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大适合激烈运动,楚怀安后撤了些,伤口虽然还疼着,却不由自主的回味着刚刚那个吻。

“下手这么狠,我不是先征求你同意了吗?”

楚怀安说得很有底气,苏梨狠狠擦了擦嘴,否认:“我没同意!”

她只是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趁虚而入了。

苏梨擦得用力,原本就红润饱满的唇,越发红艳起来,像火红晶莹的石榴,咬一口能溢出甘甜的汁水来。

楚怀安舔舔唇,喉咙攒着一团火,又干又撩人,但现在还不能为所欲为。

至少得等他伤再好一点的时候才行。

想明白这点,楚怀安站起来,起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扭头看着苏梨问:“生死局那天你唇上的伤怎么来的?”

他还记得那日她唇上有伤,伤得颇狠,分明是被咬的。

“和侯爷无关!”

苏梨有些气恼,说完也不管楚怀安,拉起被子背对着楚怀安躺下。

楚怀安皱眉,其实早就猜到那伤和陆戟有关,心里很是吃味,但想着现在自己还没什么正当的身份,便强装出一分大度:“以前如何爷不管,以后你不许再与旁人那样!”

“……”

苏梨抿唇不吭声,片刻后听见他关门离开的声响。

等人走了,苏梨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唇上一片滚烫,不断地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思绪有点乱,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是要和那人撇清关系的。

没被陆戟明确拒绝之前,苏梨以为一个人的喜欢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移的,她不要求陆戟多喜欢自己,只想待在他身边,帮他照看着陆湛,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但深爱到了极致,陆戟连这样一点微末的要求都不肯给她。

苏梨这才发现,原来喜欢就是喜欢,哪怕那个人不在人世了,也丝毫不会褪色改变。

苏梨没见过陆戟和陆湛娘亲当初有多恩爱,但她见过楚怀安当初对苏挽月有多好。

这人只差把心肝挖出来摆到苏挽月面前了,他的喜欢又岂是能随意扭转改变的?

再过几个月苏梨就二十二了,这个年龄放在京里,已是说媒谈亲都会被嫌弃的年纪,更别说她还伤了脸,毁了清誉。

活到二十二,她对两个人都曾动过心,却终是所托非人。

如今她落下一身伤,和一颗疲惫不堪的心,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哪里还有勇气去要一份飘摇不定的感情?

思绪纷杂,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日苏梨又睡过了头,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门外的下人来来去去,十分热闹,像是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梨躺着醒了会儿瞌睡,起身准备出门看看,猛然愣住。

她的脚被厚厚的纱布缠成了猪蹄,别说下床,连鞋都穿不进去。

这是哪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给她裹的纱布?

苏梨盯着纱布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动手全都拆了下来,又上了一回药方穿了鞋出门。

药膏是新送来的,有股子清淡的馨香,擦在伤处也是凉凉的很舒服,不似之前那般刺痛,想来都是些好药。

门口守着两个丫鬟,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想要扶着苏梨,被苏梨拒绝,她只是有点脚痛,又不是残废。

“今日府上发生了何事?”

“回苏姑娘,淮阳王到了,老爷设了宴席,要为王爷、侯爷和陆将军接风洗尘。”丫鬟小声回答,低垂着头,倒是十分乖顺。

淮阳王楚凌熙是当今陛下楚凌昭的亲弟弟,他与楚怀安同岁,王府在距漓州百里的云州。

云州四季如春,气候十分宜居,漓州也从属于淮阳王的封地,楚怀安和陆戟到了漓州,按理,他是应该前来看看的。

淮阳王性子温和,醉心诗书,少时最喜欢和顾远风探讨诗词歌赋,苏梨拜在顾远风门下,因此与他也有几分交情。

知道他来,苏梨倒是有两分故人重逢的期待。

“将军不是伤得很重吗?今日便可以下地行走了?”

“听说王爷来了,将军便起了。”

丫鬟老老实实回答,苏梨暗暗叹了口气,陆家最重君臣之礼,淮阳王都亲自来了,陆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怕都是要起身迎接的。

叹着气,苏梨已在丫鬟的指引下来到后花园。

漓州州府的后花园很大,里面有假山林立,最中间挖了个水池,池边修了一个八角亭,可供人观赏风景,八角亭旁边有一处空地,如今已摆好长桌,备上饭菜,正是今日的宴客点。

元宵刚过,天气还没完全回暖,但今日天公作美,艳阳高照,将宴席设在外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梨看着后花园的布局,身后传来一声温润和暖的疑问:“是阿梨么?”

回头,一个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站在离苏梨两步远的地方,他贵为王爷,穿着一身绛红色华服,衣服上绣着四爪莽龙,比帝王的要少一爪,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却又别有一番亲和之意。

“奴婢拜见王爷!”

两个丫鬟立刻跪下行礼,苏梨俯身要跪,被楚凌熙伸手扶住:“阿梨与本王算是师出同门,不必如此见外。”

他比苏梨大三岁,只比顾远风小四岁,碍于皇子身份,虽心中钦佩顾远风的才学,却不能拜顾远风为师,私底下倒是一直以师兄的身份与苏梨相处。

“谢王爷!”

苏梨直起身,看见楚怀安和陆戟均站在楚凌熙身后,后面还跟着州府等诸多人,想侧身让开,楚凌熙却直接抓着她的手往前走:“听闻阿梨被封了县主,今日便与本王同坐吧。”

刚走了两步,另一只手却被抓住,楚怀安黑着脸上前,把苏梨往怀里拉了拉:“她身上有伤,你别随便碰她!”

未受封以前,楚凌熙在京中与楚怀安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他不像楚凌昭是太子,身上担着重任,时常还能抽出时间出宫找楚怀安玩。

今日重逢,楚凌熙和楚怀安刚刚还在打趣,这会儿见楚怀安黑了脸,楚凌熙也没生气,目光在苏梨和楚怀安之间转了转,露出笑来:“你二人如今的关系倒是比以前越发亲昵了!”

“……”

王爷,你恐怕是误会什么了。

苏梨在心里腹诽,但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过多解释。

楚凌熙依言放开苏梨,大步走进八角亭,坐在主桌,楚怀安拉着苏梨走到左边下首的位置坐下,陆戟坐在楚怀安对面,后面依次是州府赵德,几个知府县令,还有赵夫人和一些女眷。

这些女眷多是年轻的小姑娘,个个穿着鲜嫩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其中又以赵夫人的两个女儿最为惹眼好看。

两人无论是衣着装扮还是举止谈吐,都远甚旁人,笑起来时,比这冬日的暖阳还要明媚动人。

众人落座,楚凌熙举杯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众人自然附和,都道王爷说得有理,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酒过三巡,州府拍拍手,便有身姿婀娜的女子穿着款式新颖的春装上前舞蹈,丝竹之声响起,宴会生出趣味来。

楚凌熙与顾远风志趣相投,心底自是不大喜欢看这类歌舞,是以他只是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反应如此冷淡,场下的人便惴惴不安起来,赵德更是反思,莫不是自己安排的歌舞不够精彩,惹得王爷不快?

这般想着,不等一曲舞跳完,赵德便挥手将这些女子赶了下去。

正要说点什么,却见自家大女儿赵悠悠站了起来。

“小女子方才观王爷神色,似乎不喜爹爹安排的歌舞,小女子不才曾苦练过几年琴艺,斗胆为王爷和诸位大人献上一曲,还请王爷莫要怪罪爹爹!”

赵悠悠这一番话乍一听又谦卑又孝顺,她是怕楚凌熙不喜歌舞,怪罪赵德,所以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以免自己折了面子。

可仔细一琢磨却不对味了,众人皆知淮阳王是最亲和友善的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成一个不高兴就要问罪于人的人了?

苏梨听得暗暗摇头,不过赵悠悠这话说得不好听,人却是好看的。

她约莫未曾当着这么多人这样大声的说过话,小脸红了个彻底,赛过最名贵的胭脂水粉,正是含羞带怯惹人怜的。

楚凌熙为人宽厚,自是不会当众刁难于她,微微颔首扬声道:“准!”

府上的下人便抬了古琴拿了锦垫上前,赵悠悠坐下,素手一抬,一记响亮的琴音便从指尖泄出。

听见这一声,苏梨顿时挑眉,认真的看向赵悠悠。

这人倒是有些见识,这一曲,竟是弹的二姐谱的曲。

那曲子悠扬动听,是苏唤月送给苏梨十五岁的诞辰礼物,苏梨有一段时间到处炫耀,没想到竟传扬到了漓州。

苏梨听得认真,对赵悠悠生出一分好感,一曲完毕,楚凌熙对赵悠悠也有些刮目相看。

“此曲甚是好听,本王怎么不曾听过?”

“回禀王爷,此曲是小女子自创的,今日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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