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宰了他喂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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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铁匠铺的位置不怎么好,铁匠铺子面积不大,门方已经有些腐烂,摇摇欲坠,门上一把锁锈迹斑斑。

铺子背阴,屋里黑黢黢的有些渗人,如今出了命案,更显阴森恐怖。

官差拿着大刀将铺子四周围了起来,将看热闹的人挡在外面,赵寒灼沉着脸走进铺子。

初夏的天,铺子里却很凉,跟在赵寒灼后面的仵作赵西打了个喷嚏,搓搓手臂:“大……大人,这铺子邪乎得很啊!”

赵西是今年刚进大理寺的小年轻,办案经验不算丰富,办事虽然可靠,就是有点话多。

赵寒灼没应声,掀开帘子进了后院。

后院的面积也不大,只有一个主屋一个厨房。

一走进去,就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赵寒灼皱了皱眉,看见主屋外面地上掉着一只血糊糊的手,看上去像是被人用什么利器砍下来的,断面很齐整。

“天,这是分尸了?”赵西惊呼了一声,蹲在地上把那只手拿起来细细察看:“手是被剑砍下来的,凶手力气很大,一剑就砍下来了,手掌宽厚且有厚茧,应该是那个铁匠的手。”

“收起来。”

赵寒灼吩咐了一句,提步走向主屋,刚走到门口,眉头皱得更紧。

去京兆尹报案的是铁匠的邻居,邻居是个寡妇,被吓得不轻,话没说上两句就晕死过去,京兆尹因为女儿无端昏迷不醒,一直萎靡不振,听说这案子牵扯到了昭冤使顾炤,立刻进宫跟楚凌昭禀告,将案子转交给了大理寺。

来这里之前,赵寒灼只知道这是桩灭门命案,如今看到主屋里的场景,赵寒灼脑子里立刻涌出‘灭门惨案’四个字。

主屋的墙上溅了一墙的血,铁匠夫妻和一双儿女均被砍了脑袋,四人的脑袋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正看着门口,死不瞑目。

“卧槽!”

收好手臂跟过来的赵西吓得后退几步,脚下踩到一块石头,跌坐在地,栽了个跟头吃了一嘴的泥。

“呸呸,什么鬼,凶手脑子有病吗?”

赵西从地上爬起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谁突然被四个死人瞪大眼睛看着,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你去验尸,注意不要移动屋里的东西。”

赵寒灼命令,走进屋里一寸一寸的细细查看。

铁匠铺子的地段不好,生意自然冷清,铁匠一家过得贫寒,一双儿女已经四五岁了,四人却还是挤在一个房间,床上染血的被褥补了许多补丁,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屋里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可以看出凶手的武功很高,铁匠一家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直接被杀死在屋里。

四人均被割了脑袋,凶手还特意把这四个脑袋摆在一块儿,这血腥残暴的手段,的确和顾炤很像。

赵寒灼在屋里转了一圈,很快出了门,外面大理寺的捕头押着那个醒来的寡妇站在门口。

寡妇头发微乱,脸色吓得一片惨白,身子不住的瑟缩发抖。

“给她打碗茶水来。”

赵寒灼吩咐,捕头很快打了茶水过来,寡妇接过咕噜咕噜喝下,人总算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谢……谢青天大老爷!”

寡妇结结巴巴的说,家里男人死得早,街坊邻居也爱说闲话,她平日鲜少出门,没想到今天能碰到这么大的一件事。

“屋里的情况我已经看过了,你去京兆尹府报案的时候,怎么知道凶手是昭冤使顾大人?”

赵寒灼轻声问,他没用‘本官’,平和的用了自称,一点没有官威,寡妇的脸色又缓和了许多,捧着尚有余温的空碗回答:“今年铁匠铺子生意特别不好,都揭不开锅了,铁匠媳妇儿上个月从我这里借了十吊钱买米,说好了这个月月初就还我的,可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也没见他们还钱,我等不及了,今天就想上门当面问他们要钱。”

寡妇没报过官,不知道捡重点说,絮絮叨叨的介绍了大半天的背景,赵寒灼没着急,耐心的等着。

他这人平日性子淡薄,没什么朋友,办案的时候却格外耐心细致,眸光也总是亮的,和平日判若两人。

寡妇彻底放松下来,想到之前受到的惊吓,眼眶一红:“这铁匠是个老实人,之前还说要让这一双儿女认我做干娘呢,谁曾想今天我一进门,就看见他们一家惨死在屋里,青天大老爷,您可一定要查出真凶还他们一个公道啊!”

寡妇说着跪下,赵寒灼忙伸手扶住她。

她说得情真意切,先后的缘由也都解释得通,暂且挑不出什么错来。

赵寒灼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她的手,这手干了多年粗活,粗糙得很,但都是干针线活和给人洗衣服弄的,并不是习武之人的手。

这是他做大理寺少卿以后养成的习惯,一旦接手案子,只要卷入案件中的人,都不能排除是凶手的嫌疑。

他一直没开口催促寡妇说正题,倒是寡妇先反应过来:“我在屋里发现了一面银色面具,面具上面有很威风的花纹,那一看就是昭冤使大人的,京兆尹的官差也拿去查验过,我没有说一句谎话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案子有进展,我会再让人传唤你的。”

赵寒灼低声说,给旁边的人递了眼色,很快有两个人上前,寡妇没让他们扶,整理好衣衫,冲赵寒灼福身行了一礼:“谢青天大老爷。”说完转身离开。

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没走,赵寒灼走过去随口问了一些问题。

据周围的人说,这铁匠是个哑巴,平日只知道闷头打铁,和其他人没什么交集,只是命好娶了个漂亮媳妇儿,生得一双儿女。

铁匠媳妇儿人很贤惠,平日只和寡妇走得近些,经常一起做针线活,帮人洗衣服,但细问下来,却没一个人知道铁匠祖上是哪里的,这铁匠铺子又是什么时候开起来的。

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赵寒灼又在周围转了转,了解周围的地形。

不知是不是巧合,铁匠铺周围竟然再没有什么高一点的建筑,隔着一条街的茶楼二楼也只有一扇窗户能看见铁匠铺的瓦盖,竟看不到后院的情形。

也就是说,案发的时候,除了死者和凶手,基本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凶案现场发生了什么。

赵寒灼四处看完回到铁匠铺,赵西正蹲在后院的水槽里洗手,嘴上还不停地叹息:“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如何?”

赵寒灼问,语气平淡,早已看惯了生死。

赵西抠着指甲盖里的血丝,叹息着摇摇头:“目前只看得出来死得很惨,其他还不大清楚,先把尸体运回去再说吧。”

这人虽然是个话痨,但不靠谱的话从来不会往外说。

赵寒灼点点头,让人进来抬尸体,又道:“时辰不早了,我去国公府一趟,一会儿若是京兆尹府的人找我,直接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国公府。”

“今日国公府可是在办喜事,大人你该不会是想在国公府直接办案吧?你不怕老国公锤你?”

赵西瞪大眼睛问,赵寒灼没回他,直接出门翻身上马,朝国公府奔去。

赵寒灼到国公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喜宴开了,满堂宾客推杯换盏,气氛正热闹,赵寒灼去门房那里送了礼,被引到席桌坐下,陆戟正春风满面的挨桌敬酒,陆湛抱着一大坛酒站在陆戟旁边,乖巧极了。

“怎么来得这样迟?”

顾远风压低声音问,随手帮他斟了杯酒。

知道他们不爱凑热闹,这桌是苏梨特意给他们留的,除了顾远风,只有楚怀安和楚凌熙,其他位置都空着。

赵寒灼抿了口酒,对顾远风的问题避而不答,转而问:“这桌怎么空了这么多位置?”

“仁贤郡主和顾炤还没到,张家的人也没来。”

张家指的是张枝枝和温陵她们,当初苏梨把那十万两白银给了温陵,如今张家已经是远昭赫赫有名的皇商,再过不多久,恐怕就要一跃成为远昭首富了,张枝枝和温陵的地位自也今非昔比。

赵寒灼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多说什么,夹了筷子菜,又过了一会儿,温陵和张云天带着张阮阮和张枝枝走来。

张枝枝跟在温陵身后,微微低着头,难得的安静乖巧。

“草民拜见侯爷、王爷、丞相大人、赵大人!”

张云天拱手行礼,温陵抱着张阮阮微微颔首。

楚怀安在这里品阶最高,代为开口:“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四人这才入席,落座以后,楚凌熙主动和张云天聊天,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和云州多有往来,张家经常押运货物在京都和云州之间行走,楚凌熙和张云天打交道的次数自然也多。

张云天一身正气,坐下以后身板也是挺得笔直的,赵寒灼只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落在张枝枝身上。

他虽然不爱探听八卦,却也知道张家二小姐这些时日经常出没在昭冤使顾炤身侧呢。

赵寒灼的目光很平静,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存在感却非常强,张枝枝很快被他看得有些食不下咽,把手里的筷子一拍,正要说话,温陵把张阮阮塞进她怀里:“阮阮和你亲近些,枝枝帮我照看她一下。”

温陵是故意打断张枝枝的,不过这些年她在商场摸爬滚打惯了,做起这些事来非常自然,一点也不显得刻意。

张枝枝诧异的看了温陵一眼,温陵却不与她对视,张阮阮配合的抓着张枝枝要吃的,张枝枝只好重新拿起筷子给张阮阮喂东西吃。

两人的互动全都落在旁人眼中,几人的眼力早就练得非常人可比,当然看出其中藏着猫腻,不过都没说出来。

没一会儿,陆戟敬酒敬到这一桌,楚怀安带头站起来。

陆戟今天高兴,前面已经喝了不少,身上有浓郁的酒气,醉意也上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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