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的气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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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身的罪孽啊!”七空叹道。

“师父何辜?”弥然亦叹。

七空起身,凝空弹灭烛火,道:“烛火为我灭,夜时又为我亮,其何辜?”

弥然无语。

“十五年了,那孩子的气运终于驶回正道。”

弥然看着师父原本红润的脸上泛出青灰之色,悲痛道:“师父!”

“弥然,世人拜佛,诵着我的功德,可在我心里,能记得唯有遗憾,遗憾不能止天下兵戈,遗憾不能看那孩子嫁人,遗憾不能救下你的族人,唯有遗憾啊!”

弥然重又跪在七空面前,以头叩地。

“我只是一个日渐苍老的出家人,没有在有生之年斩断尘缘,没能在活着的时候见到佛祖的笑容,终我一生,碌碌矣。”

弥然两泪纵流,情不能抑。

七空持着佛珠的手轻触上弥然的头顶,道:“庆幸我有你们的相伴,没有孤老。”

“可是,师父------”弥然欲言又止。

七空慈悲的面上尽是释然:“没有可是,一切皆我所愿,一切代价皆该我受。”七空看着徒儿道,“不要悲伤,不管今日,还是明日,我终有离去那一日。佛祖将我打回尘埃,我自该于尘埃中顿悟。今天,我很畅怀。”

弥然再拜于师前。

北天女峰,一身灰衣的苍荨端坐石室之中,窗外晨曦的光亮透过石室的缝隙射进,轻轻浅浅。石室当中瓮缸里一株含苞水莲绽出粉色花头,给空荡的石室添了一抹春色。

“外间已进夏,你却始入春。到底是我怠慢了你,还是你就不喜浓浓夏色?”苍荨做完晨修,来到缸前,看着娇艳的水莲自语道。

苍荨以指轻触花苞,像个顽皮的孩童。

“外面要闹翻了天,咱们俩却轻闲地在这儿玩耍,真是心大啊!”苍荨感叹道,“我那个徒儿,就是我常说的那个顾谙,动了春心了。就像你一样,贪恋春色,不愿入夏。我能怎么办?一如我不能掐了你花头。顾谙啊,世间绝色的顾谙,竟喜欢上那么个痴痴傻傻的南宫轶,难为我这个徒儿了。”

石室无风,水莲却摇曳生姿。

“你向往世间美好,愿意为其开放,顾谙又何尝不是?只是她与你不同,你在这石室中,无风无雨,享受着温暖,可她,在天下诡谲之势中,如何去寻心中那片净土?”苍荨抚摸着水莲翠绿的莲叶,面上尽是担忧之色。

而此时。

顾谙,微倚窗边看院中那株石榴树,大雨清洗过的树干,透着干净的褐色,嫩枝黄绿,有几朵早花发于枝顶或向阳处,橙红色的花儿喜喜地沐浴在雨后新阳中。

“一朵花开千叶红,开时又不藉春风。”门口处,锦衣公子南宫轶执扇风雅赞道。

顾谙回头,上下打量了南宫轶,掩嘴轻笑,重又回头看院中红花。

南宫轶迈进屋中,端开双臂,问道:“谙谙觉得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请问南宫公子是为哪般?”顾谙打趣道。

“知己者有红颜,悦己者也非只可女子为。倘我不修边幅,谙谙会理我吗?”

“你说怎样便怎样吧。”顾谙吁了一口气道。

南宫轶看着眉眼中带有倦意的顾间,心疼道:“这里风大,别再过了凉。”

“南宫轶,你说唐不愠收了头聘会怎么做?”

南宫轶没有接话。

“不管那三千石里装了什么,只要送进砚城,是不是就昭告天下,你要娶唐不敏了?”顾谙看向南宫轶,“我好像将了自己一军。”

南宫轶却一笑:“谙谙,你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是不是很想体会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

南宫轶闻言,上前揽住顾谙的腰,贴着她的耳鬓道:“我敢吗?”

顾谙只觉耳朵痒痒的,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却落到南宫轶怀里,南宫轶就势亲吻她的耳垂道:“谙谙,我把这事解决了,你亲我一下当作奖赏可好?”

顾谙闪身躲开他的拥抱,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小子,分内之事还敢要奖赏?”

南宫轶闻言欺身近前,以蜻蜓之势轻啄了顾谙娇唇,笑道:“我不管,先讨了定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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