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何所谓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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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南天女峰盛邀你入山,看在同气连枝的面子,你也该请南宫轶入山一叙。正好让苍前辈替你相看相看这位太子爷的人品。”

顾谙面色未变,语调却满是鄙夷,“嗤”了一声道:“哪个与她们同气连枝?我一没喝过南天女峰的水,二没得着她们什么利市,凭什么就得先恭敬她们?”

“那南宫轶日日巴巴地陪你开心,你没得人家好处?你这是占了便宜还卖乖。丝毫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点情事。”

顾谙驳道:“男女之间能有什么情事?无非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像你和远方那样的;他心仪我、我心仪他,像我和南宫轶这样;还有那种襄王有情、神女无意之类的。还会有什么?你有远方宠着,自是觉着情爱甜腻。我这日日惦念的事情这么多,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个?再说胜聪要来北芷,南宫轶应该在这儿恭候她。”

“也罢,情之一事的博大精深,你领略的还浅薄,我也不与你辩,待日后你修炼出个中酸甜苦辣,我再与你言。现在还是谈谈你的想法吧。”

“清理门户,南北掌门相晤,壶中天打醮,元日大聚,天女峰盛会,这桩桩件件都不是轻松的活儿。”

丘照夜一愣,问道:“你有何打算?”

“打算倒谈不上,只是好闹的老太太听说了南宫轶的事,嘱我带南宫轶参加陶朱门的元日大聚。”

“如今外面有了传言,说你在那儿藏了旷世奇珍。”

“就让他们肖想去。”顾谙眼神中闪着光亮,道,“这次我在流声刹,亲眼见到结界了!”

“你-----找到结界了?它是真实存在的?”

顾谙点头:“真实存在,而且有迹可寻。”

“七空大师不会允你打开结界。”

“我没说要求他。”

“你要硬闯?”

“我哪有那个能力?我不懂结界之术,但有人懂。”

“弥故师父?”

顾谙点头不语。

“七空大师不允,你求弥故有什么用?”

顾谙神秘一笑:“我有天女河域图,我想去壶中天找毛道人,让他替我解出图中结界所在,我会让弥故再带我去一次结界,看看会不会有收获。”

丘照夜沉默半晌,道:“你当真要打开结界?准备把相师堂带回本来的世界?”

“我知道大多数相师堂人,包括我在内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结界外那个世界才是我们的根。现在的相师堂如日中天,享受荣华盛誉。可是繁华过后呢?几十载盘根错节,海家还会尽信我相师堂吗?契约之日将近,到时,相师堂如何自处?海家又会置相师堂于何地?”

丘照夜面上没有露出过多的疑惑与骇然,只是问道:“所以契约反而是相师堂的保命符?”

“瞧,你也看出相师堂的鲜花着锦了。你觉得先帝那样城府极深,且深有远虑之人,会不会为了海家后世子孙绵延太平,而生出绝我相师堂之心?”

“所以老爷才日渐收手,以不作为之姿来避免此事的发生?”

“姐姐,我没有入过仕,不懂朝堂上的诡谲。可我知若我爹觉得有人会危胁我的生命,他会以命相博。相师堂于先帝而言,怕就是个立于皇帝枕畔的执刀人。我们父女可能就是海家眼里的执刀人。”

“相师堂百年忠心,难道是假的不成?”

“忠心不假,但人心,岂能人定?”

丘照夜抬眸,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姐姐,你我皆生于斯长于斯,此处即是家。相师堂恪守祖训,遵从祖制,凡事不敢僭越。朝堂上的信任我不懂,我想大约与江湖相同,同样是一诺千金的。可倘若我们捧着一颗真心,却被人践踏,岂是伤心可形容的?”

丘照夜敛了眉目,道:“你说我们生于斯长于斯,这个斯,对我丘照夜而言,一直都是相师堂,而不是北芷。”

顾谙定睛看去。

“从小时起,授我课业的相师堂,帮助我打架的人是相师堂,我在江湖闯荡时报的名号是相师堂丘照夜,可是仍会有人说相师堂是北芷王朝的家臣。我不喜欢被人称作家臣。北芷海家是什么人,凭什么未对我施半恩,就做了我的主人?”

顾谙低下头,道:“姐姐记得我那只海冬青吧?初养它时,它还刚只会睁眼,对我百般依赖;稍大时我训练它,难免鞭了一二,它也从未还口,只默默受着;后来它羽翼丰满,满天翱翔,每每啄了人,我也从未重罚,只因我舍不得。它懂我对它的宠爱,越发不听话,多次咬伤人,没办法我将它关在后山------相师堂怕便是海家眼里的海冬青。因桀骜,不好驯服,所以才会生出圈禁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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