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智者答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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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憬苑后院偏房内,严世澈蜷卧在软被之上,额头渐出汗珠。

“听您吩咐,将那位公子遣走了。”荻娘近前递了湿毛巾道。

“不知我中毒的事还能瞒多久。”

荻娘身后有声音响起:“平朗公认为此事有必要隐瞒吗?”

荻娘听声,侧退两步,露出顾相修长身颀,双眼透着精光,全无平日韬光养晦之样。

“相爷有交待,若有需要相师堂之处,请尽管吩咐。”荻娘道。

“我不过是中毒,又不是要死了,要他做好人?”严世澈不屑道。

荻娘适时住口踱步出屋。

严世澈闭目冥思了一会儿,睁眼道:“听说你要陪小皇帝拜流声刹?”

“所以平朗公才急着找我来,商量要事啊!”顾延龄倚床而坐,仔细瞧着严世澈的伤口。

“做官做久了,连讲话都开始打官腔了。”

“平朗公乃南杞一等一人物,贤之怎敢怠慢?”

“屁,你胸有几点墨水我会不知?”

顾延龄并不理会严世澈的挖苦,仍是查看伤口。严世澈用手一捂,道:“你又不懂医术,瞧个什么劲儿?”

顾延龄坐直身子,笑道:“你说下毒那人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严世澈用了用力,伸直蜷缩的身子,慢慢向上蛹了蛹,和顾延龄眼神平齐,问道:“老狐狸,你说呢?”

“因为下毒之人并不想让你死。”顾延龄微微一笑,嘴角向上翘起的模样果然像极了狐狸。

“那你说说会是谁既要下毒,又不下杀招,意欲何为?”

“歇马河风光无限,留下来赏玩一番才对得起你的名号啊!”

“我请你来可不是听你讲这些没用的套话。”

“平朗公认为你我之间什么话不算套话?我受邀而来,显出了我的诚意。可是平朗公一副拒人的神情,还挑剔我说话方式。”

严世澈面色柔和了许多,开口道:“甫一中毒,我便怀疑是你派人所为。”

“那又是如何分析出不是我?”

“你若出手,不会留我活口。不过你没有此时杀我的动机。”

顾延龄把玩着严世澈翻卷的头发,慢慢捋出三绺,手指翻转,开始一点一点地编起辫子:“若说动机,也有可说之处。南宫轶正在追求顾家小姐,可是南杞皇后力阻,你可能就是严皇后派出的阻力,我为了促成这桩姻缘,只有将你除掉。”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不是成姻缘,而是树敌。”

“原来还没傻透。”顾延龄手法很熟稔,已经又捋了三绺,严世澈丝毫未感。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快出手?”

“或者命不久矣,或者你妹妹逼得急了,最大的可能是他得为儿子登基铺路啊!”

“你也这么认为?”

“南杞太子被掳,你归途中毒,看似无关联,实则却藏着因果。你妹妹对唐家的忍让与妥协会引起朝臣的不满,他在寻时机剪除严家羽翼,这不过是开端,他不想你回国参与此事,是想把你摘出来,他需要你护佑南宫轶。”

严世澈注目看去。

“不要吃惊,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我身涉其中,自会想通个中关节,你远在北芷,如今连朝政都甚少打理,却能将这事分析得如此精辟。”

顾延龄笑道:“这便精辟?不过是权势者常用的把戏。”

“我与他几十年情谊,实在不愿这么揣测他。”

“你是算师,凡事非算到入理不可,可此事明显是南宫起更高一筹,因为他算准你会乖乖就范,因在你心中,严氏衰亡是早晚之事,而辅佐一代明君才是臣者当为。严世澈,你表面虽放荡不羁,可骨子里仍是世家子弟,誓死忠君的作派。”

“顾延龄,胜聪不只一次说你心思缜密,当世无双,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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