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问命问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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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起翻阅着案上的卷宗,脸色少有的和缓,很有耐性地对一旁的皇后道:“母后在时就常说你的字娟秀端正,既有大家之风,也有独道之处。书法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禀性,或刚、或柔、或兼济、或锋芒毕露。皇后认为自己是哪一种?”

“太后评我的字磅礴,皇上认为我的字圆滑,我则觉得我的字细腻。瞧,不同人会看出不同的境界。”

南宫起顺手拿起笔,蘸了饱饱.朱砂墨,放在舌尖上轻轻荡了几下,然后在卷宗上写了两句评语,笔劲力透纸背,有种挥斥方遒的气势。

皇后在一旁提醒道:“皇上,要写楷书的。”

南宫起不以为然,笑道:“没关系,二十多年相处,他们识得我字。”

有侍中近前,接下已阅卷宗,准备发往下书省。

严皇后摆手一阻,道:“这些是考核官员的卷宗,按理要经过三省合议审核再呈报皇上,怎么如今皇上直批直达呢?”

“都是天子门生。恪尽职守,为国为民。”

“皇上,制不可废。”

南宫起抬头,语气平静道:“制不可废,制不可废。”南宫起重复了两遍“制不可废”,却没有将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而是一挥手仍让侍中将卷宗发了下去。

时值辰时,殿内四幔未收,烛火通明。

风无缝可入……

皇宫里正热闹地紧,一国之君的寿辰,何等大事?各司紧锣密鼓地又按部就班准备着,喜气洋洋的皇宫里人人喜笑颜开。

思明殿殿前被移栽了一株火树,树绕银花,只待入夜时点燃银花,满天星放,繁花似锦。

南宫起看着案边的红袍,触手去,陡生悲意。

“当年,当年,曾几何时,我也开始说当年了。你我初见时,皇后还未及笄。”

“是!”

“我还记得你喜欢太后殿内的书籍,盘膝而坐读了三天。”

“是,我一直希望能做一名学士。”

“世事若尽如人意该多好。”

“那蹉跎二字便不会生出了。”

南宫起微叹了口气,道:“路,都是不归路。”

严皇后有些不适应今日皇上心平气和的说话方式,移了眼神,看向门口。

“花园里的菡萏开了有一阵了吧?”

“皇上几天前还与几位大臣饮茶赋诗。”

“是吗?不记得了。这半年来,眼前的事经常忘记,倒是从前的事时不时地从脑子里蹦出来。”

这时有内侍禀报:太子回宫了。

南宫起愉悦道:“朕还在想殿中的火树银花何人去点燃,太子既归,就让他做这事。”

南宫轶甫一进入偏殿,便觉出异样,红幔四遮,红烛高燃,红袍铺案。外间生机盎然,殿内却透出死寂的诡异。

南宫轶近前问安,垂手侍立。

严皇后先道:“太子一路辛苦。”

南宫轶虚了虚身,刚寒暄了两句,南宫起就问道:“顾谙伤势好些了吗?”

“是!只是还不能行走,所以未能亲来为父皇贺寿,她托儿臣代问父皇安,并有一株红珊瑚树,祝您福寿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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