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往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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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高阳也一直没回来,他媳妇急得不行,宗副院长也没少出门打听。

听阮父说,宗副院长最近都请假,母女俩人没少往外跑找关系。

阮棠与季小弟一道儿将阮舟送到了火车站,阮母晒了不少肉干条,装了整整一包袱,打算让阮舟从冬日吃到春日。又给他准备了不少其他的吃食,光是吃的就是两包袱。

要是阮母准备,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手笔。阮棠将年前表彰大会上得来的肉票全给换了肉,让阮母烘干做成了肉条。

阮舟走的时候是昂首挺胸,可以想象得到,未来半年里他的战友们会如何对他“言听计从”。

阮棠和季小弟回家时,就看到宗副院长和季高阳媳妇在阮家坐着,一旁还有老邱,还有巷子里的老人们。

阮棠视线掠过宗家母女,与老邱和老人们打招呼。

老邱与阮棠道:“阮院长,上头重新开始调查宗师弟的死了。”

阮棠点头,“若是宗老之死当真有蹊跷,上头一定会给一个交代的。”

老人们见老邱与阮棠说了一句后,就不再说话。

他们就拉着阮棠七言八语地说着话,说这个年京市很多人家都没过好,不少人家被带走调查了。

以当年与詹家走得近的人家为中心,几乎辐射了大半个京市。

总而言之,就是京市外头乱着呢。

“估计这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安宁。”

宗副院长坐得煎熬,哀求道:“邱师伯,念在过往交情上,求您帮帮忙。”

老人们一听宗副院长想要用旧情逼迫老邱,他们不乐意了。

“从前宗老在时,你不认老邱这个师伯,还以死相逼威胁宗老不让他娶老邱,后来宗老没了,两家几乎不来往,如今有难才记得旧情,未免也太过凉薄了。”

老人们跟来,就是怕老邱一时心软被宗玫拿捏了。

宗副院长脸色惨白,她从小就知道父亲娶母亲是因为母亲和大姨的算计。

她大姨与她父亲、邱师伯是同门。

她母亲对父亲一见钟情,并且央求了姐姐帮忙说和,没想到被他父亲拒绝了。父亲直言对邱师伯心有所属。

但是她母亲不甘心,只能哀求她姐姐帮忙拆散父亲和邱师伯他们。

后来又设计了父亲并有了身孕,如愿嫁给了他。

婚后,父亲一次也没有踏回过家里,母亲的身体也日渐衰败,终于撒手人寰。

就连出殡那日,他父亲也没有出面送最后一场。

母亲一死,她听说父亲就想跟邱师伯求亲,她怎么肯!

她以死相逼逼迫父亲打消那个念头,谁想她父亲竟然冷心冷血至此,让她就算是要死也离得远一点,别碍了他的喜事。

父亲还说,他不欠她的。

父亲说,当初与她母亲结婚时他们就说清楚了,为了不让她背负父不详野种的骂名,他们结婚。生下孩子上了户口后就离婚。后来她母亲毁约,妄图拖死他。

她至今记得他父亲凉薄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诮:“你母亲怕是死也没有想到,先死的人是她吧?”

后来,父亲死了。

一早就写好的遗言,竟然是把他的遗体交给他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邱师伯,想要与她死同棺。

她烧了那遗言,给她父亲风光大葬,从了母亲的夙愿,与她母亲合棺。

她还特意请了邱师伯来观礼,看着他父亲和母亲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棺!自从父亲死了后,十五年,他们没有走动过。

如今,为了女儿女婿,她不得不低下头求人。

因为她女儿有了身孕!

偏偏就是在这个节骨眼有了身孕!

她在外奔走多日,通过她父亲留下来的那些旧情,她已经打听到了是詹家人犯了什么事,与詹家有过交往的都被带去问话了。

而且还不是去局子里,都是被带到革/会大楼。

宗副院长打听到了确信消息就劝着女儿打胎,可她女儿却不答应。

还说要与季高阳共进退,季高阳若是出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季高阳最后的一点血脉!她要生出来!

宗副院长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她是吃过了这种痛苦,自然不愿意自己女儿和外孙再受他的苦。

她听说季南烽夫妻俩时常出入京中大院,与贺老首长卫老首长关系亲昵。

她也曾上门求人,但是被阮棠拒绝了。

在医院里用院长身份压阮父,阮父说,当初阮棠被举报,他们家也没用任何关系捞人,清者自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阮父被逼迫了几次,索性请假在家。

如今,宗副院长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的,知道阮棠与老邱关系匪浅,还从老邱那儿得了好几坛三臭,就上门求情。

然后才有了一伙人齐聚阮家。

阮棠对待宗副院长神色淡淡,实在是这些日子她能说的都说了。

可他们不帮忙,宗副院长就认为他们压根就没真心将季高阳当成自家人,之前都是逢场作戏故意哄着人。

阮棠能说什么,之前拉拢季高阳就是逢场作戏啊!

所以,阮棠极其干脆地认了。

“没错,我们就是逢场作戏!我们就是想要哄着季高阳玩儿!所以,别来找我们了!”

宗副院长阴沉着脸,拖着女儿走了。

阮棠留了老人们吃了午饭,才准备将人送回去。

小白白看到一群人要出去,咿咿呀呀地也要去。

然后,这就变成了一家子出门,将老人们送回家。

刚进小巷子就听到了“他们回来了——”的吆喝声。

原来老人们陪着老邱出门,都是背着家里的孩子的,大过年的突然发现家里老人不见了,一个个差点儿没急疯。

老人们的儿孙们直到了阮棠一家人特意将老人们送回来的,又热情地留了他们吃完饭。

吃饭的时候,老人的儿孙们讨论起了今天发生在西街妇女医院的事情。

有一个小姑娘在做流产手术时,当场命丧手术台。

万幸这个小姑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家属久等不到她出来,强闯手术室,发现人早就没气了,医生也早就跑了。

家属当即报了案,因为有便衣介入调查,又爆出了独身一人来做手术的,死了也白死。

就算是有便衣拉了警戒线,不少围观的市民还是看到了医院的公厕旁的空地上挖出了好几具白骨。

妇女医院从上到下都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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